張大山無所謂地一笑，反正他也不是真同情老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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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王芳過來喫飯，杜青青也留下了。
曾大寶今天特意早收工回來了，做了酸菜火鍋。
王芳別看身體不好，口味還挺重。
不過看她臉色好了很多，可能也是吃了一段時間藥了，更年期的症狀好好壓着了。
她還帶了一個年輕的老師，姓吳，據說今天是她的嚮導。
老葛喫不喫得下飯不知道，王芳是喫得香噴噴。
而且還口無遮攔。
問清楚杜青青是張小松的好朋友。
她還道：“哈哈，青梅竹馬啊，我和老葛就是青梅竹馬。”
沈清秋的手一哆嗦，一塊白肉就掉進了碗裏。
她扭頭一看，張小松滿臉通紅，杜青青倒是很淡定。
張小松竟然滿臉通紅！
頓時，滾燙的火鍋都溫暖不了她那顆拔涼拔涼的心。
忍不住又開始胡思亂想，這小子是真“開竅”了還是怎麼的？
這時候張大山輕輕推了她一下。
沈清秋回過神，才意識到王芳在跟她說話。
“老葛啊，他最近打電話沒有？”
沈清秋連忙道：“打了，問了您的情況。”
吳老師就掩着嘴笑。
誰知道王芳黑着臉：“叫他少管閒事。以後要再騷擾你們，直接給他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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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騷擾”這話好像說得沒錯……
不過他們可不敢掛老葛的電話。
沈清秋又找補了一下：“也說了點別的事情啦。”
王芳竟然追問：“啥事兒啊？”
沈清秋：“……”
幸好，還真的有點事，不用她編！
她只好又把他們成衣廠，挨隔壁阿縣百貨公司欺負的事情說了。
王芳聽了就冷笑：“這事兒，李光明給支的招吧，就是噁心你們的。”
阿縣百貨公司和那縣成衣廠關係非常親密。
李光明就是那縣成衣廠的總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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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芳道：“老葛不知道是怎麼管事情的，選了七八個廠長、總經理了，黃鼠狼下耗子似的，一窩不如一窩。”
這話也就她敢說。
不過她打算明天打個電話去問問那個成衣廠的事情了。
要不然她都想不起來跟老葛打電話。
飯後，吳老師先回去了，沈清秋讓張小松去送。
杜青青給王芳檢查了一下腰。
她道：“您這是老毛病了，今天太遲了，明天我給您鍼灸一下吧。”
王芳很喫驚：“還有得治啊？”
確實挺難受的，一到陰雨天就疼，甚至有時候着急發脾氣也疼。
老葛就是因爲這個，認爲她站不了講臺。
杜青青道：“幾十年的老毛病了，要斷根有點難，不過我回頭請我師父再給您瞧瞧，降低發作頻率還是可以的。”
王芳感動壞了：“張家屯是個好地方啊，我怎麼沒早來？”
一副從此不想回去的樣子。
隔天中午，張小松回到家，又是一臉晦氣。
他先在家裏到處找了一圈，確認他爹不在，應該是出勤了。
於是他又找到沈清秋：“你到底跟我們校長說什麼了？”
沈清秋剛餵了奶正歪在炕上。
聞言她就道：“不是跟你說了？”
張小松很生氣地道：“我今天被副校長找去談話了！”
其實五大三粗一臉絡腮鬍子的男副校長，就是問他最近是不是遇到什麼困難了，有沒有什麼想法，需不需要幫助。
很是莫名其妙。
讓他說他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最後他只能黑着臉道：“你能不能注意一下你的身份？！你除了是我媽，你還是領導啊！放個屁人家都跟着追味兒……”
說完後面那句他還反省了一下，覺得自己是不是說得過了。
一邊又有點驚恐，回頭看，生怕他爹突然出現。
誰知道他爹沒來，可沈清秋真上臉了。
她很委屈地道：“可是我就做這個工作，同時又是你媽媽啊。”
張小松：“……”
講真，要是跟他罵架，他真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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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沈清秋這德行，他有點受不了。
他腦子轉得不夠快，沒有意識到這就是，沈清秋真的去學校“亂”說話了……
當下他一臉尷尬地安慰沈清秋：“好了好了，我也沒怪你的意思。”
沈清秋嘆氣：“你說得對，我以後說話做事會注意，免得給你造成不必要的煩惱。”
張小松更尷尬了：“不是，你以後有什麼，直接跟我說，不要跑到學校去問。”
沈清秋立刻順着坡下驢了：“那你爲什麼故意考五分呢？”
張小松：“……”
沈清秋就這麼看着他。
張小松：“……”
其實，他也是編過藉口的，但因爲“五分”實在太荒唐編不出來，就打算混不吝地胡鬧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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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現在這個氛圍，好像不適合胡鬧？
沈清秋繼續看着他。
他臉一紅：“我，我沒發揮好……”
沈清秋還是看着他：“你都不跟我坦誠交流，難免我會做出一些奇怪的事情來。”
張小松又沒聲兒了。
沈清秋又開始愁眉苦臉的：“你以前有事都跟我說的，最近都不跟我說了。是不是我最近哪裏做得不好……”
張小松：“……”
“我工作太忙了，還有就不該給你生這麼多弟弟……”
張小松黑着臉道：“怎麼又怪到我弟弟身上去了？”
眼看小松慢慢掉進陷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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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秋立刻道：“真的嗎？你對我，還跟我給你生弟弟以前一樣嗎？”
張小松愣了一下，道：“真的啊。你是我媽媽嘛，挺好的一媽。”
後面那句話有點不好意思，他還尷尬了一下。
沈清秋滿臉期待地道：“那媽媽問問兒子的煩惱，可以嗎？”
那一瞬間，沈清秋這張漂亮的小臉，和副校長那張絡腮鬍子大臉重合了。
張小松一個激靈，然後給了自己一巴掌，讓自己清醒清醒。
沈清秋耐心地等待着，等待着……
結果張小松臉一紅，道：“我跟你說，你別跟別人講，尤其是我爹，還有我老姑奶，全世界，都不準講。”
沈清秋一聽，連忙道：“一定的，這是我們倆的祕密。”
張小松湊過來，在她耳邊說了一句：“我以後要娶杜青青當老婆。”
說完一陣風似的跑了。
沈清秋：“！！！”
她差點就在炕上一個倒栽蔥！
以前“疑神疑鬼”，還尋思着得小心翼翼，小心處理。
結果這叫什麼？！
“鬼”真的抓住了？！
那問題來了，她拿“鬼”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