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道：“趕巧了，老於，喫完飯你給老晏瞧瞧。”
老於現在每天不是在喫飯，就是在去喫飯的路上……
現在是早上十點，他一頓飯喫下來能喫到十二點多。
而且不喝酒，不聊天，就他自己一個人慢慢喫。
還說什麼細嚼慢嚥，有助於消化。
嗯，這就是張含秀說的“扎”。
老於道：“行，喫完了我給您瞧瞧。我看着這骨頭應該是沒什麼問題，安心先喫點吧。”
晏書低頭看看包子。
他說：“嗯，我沒事。”
老於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
晏書：“小實，你會包包子？”
老於：“……”
張小實跳上凳子：“對！都是我包的！您看，這個褶，好看不！”
晏書笑眯眯地道：“好看。你，能幹。”
接下來幾天，沈清秋跑去給兩位老人安排房子了。
問過高燕，她說想住在吉利附近，還問沈清秋會不會太麻煩？
沈清秋說：“如果要這樣的話，旁邊有個空房子，但是需要整修一下，您看您和晏先生先住在吉利家方便嗎？”
高燕羞答答地說：“好。”
沈清秋眼尖地注意到她脖子上多了一條吉利從族裏帶的毛領子。
她也就笑了笑。
“那我就讓晏和去幫您收拾房子啦。您啊，有什麼缺的，千萬不要不好意思，趕緊添置上。”
高燕道：“誒，我列了個單子給吉利。吉利說，用小和的錢買。”
沈清秋愣了愣，笑道：“那挺好。”
這才幾天的功夫，她感覺高燕的眉眼都舒展了很多。
之前剛從省城出來的時候，總覺得她一臉愁苦，說話的時候也有點攻擊性。
現在看來，倒是和她丈夫差不多的性格。
……
過了二月二，聘書合同什麼的都下來了。
老杜親自跟晏書談的，就在老窯烤豬。
晏書慢吞吞地掃了一眼，人傻了：“工資，工資一千？！”
老杜又給他們各漲了一倍。
他夫妻倆幹一輩子，退休金一個人才五百啊！
這已經高得不得了了，他兒子和兒媳婦都饞死了！
老杜給他倒了酒，道：“老兄弟，這個事情我們也是臨時決定的，就是我們想在這邊弄個風力發電站。”
晏書道：“哦，這樣……”
“想讓您和您愛人做個技術顧問”，老杜道，“您放心，咱不用上班，掛名就行了。”
晏書又是傻眼了：“不上班，還發工資啊？”
老杜哭笑不得：“您的名聲，就是無價之寶啊，還要上什麼班？只要您和高燕先生給我們鎮着，別的事情讓小輩去做就行了。”
晏書連續說了三個：“不不不……”
老杜難得聽他語速那麼快，就瞪大了眼睛。
晏書道：“不行。”
老杜：“？”
晏書道：“反正，工資太高，白拿，我們問心有愧。”
“嗨！”老杜等了半天就等來一句這個！
他道：“那您先適應一段時間，您愛人有風溼，也得養養。”
高燕別看性子倔強，又特別能忍耐，其實她風溼挺嚴重了。
老於頭給開了藥泡腳，每天還要鍼灸，還得配合着吃藥。
說是什麼類風溼性的關節炎，幸好現在治療還來得及，時間長了怕侵襲心臟一類的。
老杜也第一次聽說關節炎還會侵襲心臟的？
不過聽着就知道是身體不好了。
他還是道：“那，那我可以。”
“您可以啥啊？”老杜哭笑不得，“跑手續和基建還好長時間呢，您先養養，每天開開心心的就行。”
晏書想了想，又道：“那能幫忙的時候，叫我。”
“行！”
老杜拼命壓制住了內心的狂喜，趕緊就衝出去讓沈清秋去寫報告了。
晏書在原地坐了一會兒，然後又站起來，慢吞吞地溜達到曾大寶身邊。
他就跟個好奇寶寶似的，經常一動不動地盯着曾大寶炒菜，曾大寶也習慣了。
……
沈清秋提交了材料，經常跑縣城。
二月末的時候，張小松回來了。
這小子主動和別人換了年假，讓同學回去過年了，自己二月份纔回來。
就怎麼說呢，還以爲過個冬能焐白點……
結果還是黑得發亮。
張小魚見到他的時候，那表情從剛開始的興奮，後來變成了有點懷疑。
她是個懂禮貌的小朋友，就啥也沒說。
張小實就小聲道：“大哥，好像變醜了。”
小魚昧着良心安慰他：“沒有吧，就是變黑了一點。”
張小實又嘆氣：“哎，又黑了。”
張小苗是人小心大，什麼黑的白的反正他也搞不清楚。
就知道看到親哥高興了，圍着一直轉圈圈。
張小芽又是過了半天，突然反應過來，跑過去躲在姐姐身後。
“哇——他是誰啊！”
“哇——黑秋秋的！”
張小松：“？？？”
杜青青道：“我給你配點美白中藥敷臉……”
張小松被一羣孩子吵得頭都大了一圈。
他問杜青青：“我家的大人呢？”
杜青青道：“你媽進城去了，你爸出勤去了，你老姑爺爺和老姑奶奶帶着新朋友去看蘇政委了。”
張小松傻眼了：“咋還有新朋友呢？”
“晏法醫的爺爺奶奶。”
“那我們家這一羣……”
小孩……自己在家啊？！
“嗯，我這不是在這兒看孩子嗎？再說還有鬧鐘和小魚幫忙。”
張小松心想我今天回家搞驚喜真是多餘。
“那喫飯咋解決？”
張小魚道：“我們自己去老窯烤豬喫啊！”
張小松想了一下，都笑了。
他道：“行吧。”
杜青青今天特地是過來幫忙看着孩子的，不過她手頭還有功課要做。
就這會兒，書還攤在那呢。
張小松推了一下那幾個孩子：“那你們去玩吧，喫飯的時候我叫你們。”
張小實直接扭頭走了。
嘴裏還叨叨：“黑不溜秋的誰要跟你玩……”
“小廚神”多少是有點潔癖在身上的，看到黑黑的他就不喜歡。
張小芽倒是不哭了，就是看着他，眼神有點閃爍。
……於是張小松躺在椅子裏讓杜青青給他糊上了他媽珍藏的中藥美白麪膜。
那綠油油的糊臉上，好傢伙，家裏的孩子瞬間跑光了。
他躺在椅子上一動也不能動，杜青青就在旁邊一邊寫作業。
“我這個藥，要搞多久啊？”張小松溫聲甕聲甕氣地問。
“二十分鐘啦，等下我叫你。”
張小松又嘟囔：“真的很醜嗎？”
“挺黑，倒是不醜。”
“哦，我覺得也是，我這個底子畢竟在。”
杜青青：“我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