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
典微小姑娘手裏攥着錢袋躺在自個屋裏睡覺,卻見典鐵輕輕推開房門,躡手躡腳的溜了進來。
“老妹啊!對不起啦,手癢的很,就去耍一會兒。”
用幾乎聽不見的碎碎語說完,典鐵輕輕扯下妹妹手中的錢袋子,這才大氣不敢出的又溜了出去。
典二蛋就藏在院外的草垛,見典鐵跑出家門,不由問道:“怎麼樣?錢拿到了嗎?”
“嘿嘿,拿到了,這回我要大殺四方,走!”
典鐵嘿嘿一笑,現在無債一身輕,又有餘錢小賭一把,真是快活似神仙。
“走!”
典二蛋搭着典鐵的肩,有說有笑的帶他去賭坊,暗中咧嘴一笑:“魚兒上鉤了。”
。。。
大發賭坊
爲首痞子站在二樓,見典二蛋領着典鐵進了賭坊,不由嘴角泛起一絲絲冷笑。
“只要人進了賭坊,就有的是辦法讓其傾家蕩產,欠下一屁股的債。
先給他一點甜頭,點燃他的熱情,他越亢奮,到最後輸得越慘。”
“是,老大!我筆墨紙硯都準備好了,就等着這典鐵寫欠條按手印了。”
手下痞子拱手一禮,轉身就下了樓,親自招待上鉤的魚兒。
他也是冷笑連連,這種事輕車熟路,還不是手到擒來?
果然,典鐵一站到賭桌前就押啥開啥,一會兒就贏了不少錢。
再加上典二蛋在一旁的拼命吹捧,讓典鐵的頭腦完全發熱起來,感覺今天自己就是財神附體,非要贏個夠本不可。
又連贏了幾把,典鐵已經忘了自己姓什麼了,腦子裏就剩一個念頭,押、押、押,贏更多的錢。
大發賭坊可沒有打烊一說,二十四小時營業,時間很快就到了深更半夜。
典鐵的“運氣”卻是急轉直下,不但把贏來的錢又都輸了回去,連自己從妹妹那裏偷得本錢都輸了不少。
“怕什麼?哥哥今晚運氣爆棚,這點錢一下子就贏回來了。”
典二蛋還在循循善誘,這時的典鐵已經是雙目赤紅,眼睛死死盯着骰盅,口裏唸叨着:大大大。
“開,一二三,六點小!”
剛纔那下樓的痞子揭開骰盅,將典鐵的錢一把劃拉走。
“老子還不信了,再來!”
典鐵已經瘋狂,這種得到橫財又失去的折磨讓他徹底迷失了自我,總認爲下一把就會贏回一切。
“魚入甕中,可以點火燒水了。”
二樓,爲首痞子智珠在握,接下來典鐵必然要借錢翻本。
可問題是翻的了本嗎?不知道什麼叫十賭九騙嗎?
。。。
天亮了,一夜春夢了無痕。。。
典微從美夢中醒來,她昨晚夢到與那豪爽又俊美的看客在湖邊。。。
“咦?我錢呢?”
看着空空如也的牀頭,典微心頭一驚,腦子一震,然後就猜到這錢去哪了:“不好!這哥怎麼不聽話呢?”
“砰”的一聲,大門被用力推開,爲首痞子優哉遊哉的走進典家。
隨後幾個痞子押着典鐵也走了進來。
“典家妹子,你哥這次又欠了我二百枚金幣,麻煩你出來替他還一下。
不然我可要將他扭送到辯理院了,到時候被判去挖礦就不好了。
你要知道,礦場上每年都死人,可不是個好去處!”
爲首痞子往凳子上一坐,倒上一碗水,邊喝邊等。
典微穿好衣服從裏屋跑了出來,一見這架勢頓時如遭五雷轟頂,不禁眼冒金星。
差點沒站穩。。。
“哥,你。。。”
典微一下子就臉色蒼白,喉嚨也像是被人掐住,一聲不知道該說什麼。
只見爲首痞子伸出兩根手指頭,淡然道:“廢話就不多說了,兩條路:一條是你哥去礦場挖二十年礦。另一條是你去軟紅樓當花魁。
典家妹子,選一樣吧!”
典微穩住心神,深吸一口氣,咬牙切齒道:“選一樣?不!我選第三條路。”
“沒有第三條路,我只給你兩條路。”
爲首痞子得意一笑,欠條還在自己懷裏揣着呢,不信你不就範。
“這第三條路不是你給我,而是我給你!”
一語言罷,典微眼中兇光一閃,抽出藏於後腰的一雙鐵棍,對着爲首痞子的天靈蓋的砸了過去。
“啪”的一聲,血花四濺,腦殼粉碎,毫無防備的爲首痞子瞪着一雙不敢置信的大眼睛,氣絕當場。
“可是聽說過捨得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馬?
我們是窮苦人家,可要是連我們最後一點尊嚴,最後一點生存空間都要設計奪去,那我們唯有捨命一搏了。”
典微說完一雙殺氣騰騰的眼睛就看向了押着自己哥哥的痞子門。
“殺,殺人了。。。”
“瘋子,瘋子,跑,快跑!”
幾個痞子這纔回過神來,放開典鐵轉身就跑。
都說軟的怕硬的,硬的怕橫的,橫的怕楞的,楞的怕不要命的。
顯然,這典家妹子就是打算不要命了,要拖人一起死,竟是剛烈如斯!
“妹妹,你!”
典鐵差點嚇尿,殺人償命啊!這一鐵棍下去,完蛋了。
“哥,一個別放過,殺了他們,咱們兄妹倆亡命天涯去!”
典微手持一雙鐵棍,朝着幾個逃跑的痞子就追了過去。
“瑪德!原本有盼頭的日子讓我過成這樣?勞資不過了!亡命天涯就亡命天涯!”
一咬牙,典鐵跑到門邊一把抄起一柄鐵叉就追了出去。
來時好囂張,跑時真狼狽。
幾個痞子愣是跑不贏典微這個姑娘,被其追上一鐵棍一個後腦勺送走。
典鐵也逮到一個,正是典二蛋。
“哥,哥,別,別殺我,我錯了,我錯了!都是那個傢伙逼我這麼做的,我欠他還多錢,不給他辦事,他,他就搞死我。
我是無辜的,不關我的事啊!看在同村的份上,饒我一命吧!
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典二蛋看着腦瓜子碎一地的那些痞子屍體,褲襠都開始漏水,邊後退邊懇求。
“晚了,我妹妹手上這麼多條人命,我這個當哥哥的手上要是不沾點血,怎麼說得過去啊?
狗賊!我拿你當朋友,你拿我當傻子!去死吧!”
一聲怒吼,典鐵一把將典二蛋踹翻在地,然後上去就是幾鐵叉。
“你。。。”
典二蛋被叉得全身是洞,到處飆血,一下子就一命嗚呼了。
“走,立刻跑,大庭廣衆之下殺人,雙顯宗—辯理院的人馬上就會到。”
典微說完一把拉起典鐵就往村外跑去。
接下來面對的將會是聖師,恐怖的聖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