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換成鬱臻,爲了心愛的人,也會成瘋成魔,說不定,會比盧愛國更加狠絕。
盧愛國聽罷,神色有些複雜的盯着鬱臻:“你跟別人倒是不一樣。”
“因爲我是怪胎嘛。”
鬱臻笑着踩滅了煙,整個人的氣場發生了天翻地覆的改變,一跺腳,無數陰氣從四面八方席捲而來,纏繞在她周身。
此時她雖然依舊是彎脣笑着,但目光冷冽,充斥着盎然殺氣。
盧愛國見狀,也是微微驚訝,隨即大笑起來:“以陰氣爲食,卻有肉體凡胎,果然是怪胎,怪胎啊!”
說罷,他從懷裏掏出一隻撥浪鼓,有規律的搖動了幾下,女鬼將聽到撥浪鼓的聲音,瞬間變得狂躁起來,衝着鬱臻衝了過來。
她懷中的鬼嬰,也在撥浪鼓的聲音下緩緩睜開一雙漆黑沒有眼白的眼睛,一張嘴,露出森森尖牙,從女鬼將懷中猛的躥出來,咬向鬱臻。
一鬼將,一鬼嬰,與鬱臻膠着的纏鬥起來。
於此同時,盧愛國正在施法,他將小男孩的屍骨放到法陣中間,從兜裏拿出一隻玻璃瓶,打開塞子,一抹陰魂飄了出來,正是盧愛國的養子,娃娃!
娃娃混混沌沌的漂浮在自己的屍骨上。
盧愛國眼中劃過一抹憐愛,緊接着開始念起咒語,九條陰魂頓時悽慘大叫起來,好像是收到了十分強烈的攻擊一般。
鬱臻和金剛子母屍纏鬥分不開身,眼看着那些陰魂一個個越來越淡,就要消失了,鬱臻心急如焚。
就在這時,一聲槍響打破了寂靜的天空,正在施法的盧愛國悶哼一聲,腰部中彈了。
宋風急忙趕過來,用槍對準盧愛國,大聲喝道:“盧愛國!立刻停止你的任何舉動!我手裏有槍,就算你會控制鬼怪,但也不可能不怕槍吧!”
盧愛國就像是沒聽見似的,依舊不停的念着咒語,他額頭冒汗,臉色因爲腰部中槍失血而漸漸變的蒼白,但他眼中執着,一心一意的念着咒語。
宋風見他冥頑不靈,又準備開槍,忽然鬼嬰朝他撲了過去,嘴巴大張,咧到後耳根,它的整個口腔,竟然全都是密密麻麻的尖牙。
看的人汗毛直立,雞皮疙瘩驟起。
鬼嬰突然衝過來,宋風躲閃不及,急忙用手擋住,使得鬼嬰一口咬到他身上,直接撕下一塊肉來。
宋風頓時痛入骨髓,眉頭緊皺,握着槍朝鬼將開槍。
砰砰砰!
幾槍下去,竟是一點作用都沒有!
“都說了讓你先不要出來!”鬱臻一拳將鬼將砸飛,直奔盧愛國而去,在他來不及反應的瞬間,將撥浪鼓從他腰間掏出,一腳踩了個稀碎。
沒了控制心神的撥浪鼓,鬼將的一雙呆滯的眼睛終於迴歸清明,緊接着四處找自己的孩子,看到鬼嬰正在糾纏宋風,立刻上前抱住它。
鬼嬰哇哇啼哭,顯得焦躁無比,鬼將把它放到自己的乳房前,一邊餵奶一邊搖晃着它安撫。
盧愛國見撥浪鼓被鬱臻踩碎,頓時大怒:“好你個小兒,竟敢踩碎我的法器,你今日阻擋我兒重生,我要你的命!”
鬱臻臉色都變了,這他媽的是雷法啊!
雷法,即五雷正法,用來祈晴雨,止旱澇的一種方術,雷乃至陽之物,可震懾邪祟,降妖除魔。
除了盧愛國用的這種恭請神雷之外,還有掌心雷,符籙雷法等等。
忽然狂風大作,烏雲彌補,遮天閉月,天空上方形成巨大的漩渦,電蛇在雲層中吐着蛇信子,緩緩凝聚成一道天雷。
“你他媽瘋了你!?”鬱臻破口大罵。
這道天雷下來,還不得把自己屎都劈出來!?
雷屬至陽,她又是極陰,那肯定是抓着自己劈啊!要是全盛時期,自不必害怕,可現在她不是啊!
盧愛國笑的十分猙獰:“你敢阻攔我,我就要你的命,去死吧,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真是瘋子你!”
鬱臻回頭,對鬼將母子大叫道:“把這個警察帶走!快點!快走!”
天雷已經要落下來了,她現在就是個避雷針,這天雷就抓着自己劈,自然要讓鬼將母子帶着宋風離開,免得波及到宋風等人。
宋風喊道:“鬱小姐,你呢!?”
“不用管我。”個屁啊!
她現在根本就是自身難保,但傷亡是越少越好,這老逼登是瘋了,竟然搞了雷法!
鬱臻什麼都不怕,唯有對雷法退避三舍。
可眼下,她不能退。
關鍵是她想退也退不了!
天上炸響幾個響雷,震懾着衆人,盧愛國瘋瘋癲癲的,精神也不太正常。
看着那雲層中的滾滾天雷,鬱臻忽然心中平靜下來。
鬱臻點了根菸,徐徐的抽了起來,她真的不想死,她想活。
阿爹說過,要自己好好的活,自由自在的活。
她發了狠,渾身鬼氣森森,陰冷的說:“想我的命,你還不夠格啊!”
話音剛落,天空炸響,一道天雷以肉眼難以跟上的速度瞬間衝了下來,一瞬間,整個後山亮如白晝,所到之出,寸草不生。
宋玉幾人看的目眥欲裂。
“大師!!”
“鬱小姐!快跑啊!”
他們嘶吼的聲音全都被掩蓋在了雷聲之下,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鬱臻消失在白茫茫的天雷之中。
宋玉絕望的跪到地上,失魂落魄的喃喃道“完了,一切都完了,大師死了……都因爲我……”
說完,號啕大哭起來,無助又自責的抓着頭髮。
宋晨和宋風呆呆的看着,說不出話來,近在咫尺,卻根本救不了鬱臻的命。
這種無力的感覺席捲全身……
宋風整個人憤怒到了極點,已經失去了理智,又一條鮮活的生命逝去,而一切的罪魁禍手,就是盧愛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