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鬱丫頭,你在這兒知了呢?”身後傳來老人的聲音。
鬱臻回頭一看,是隔壁的安大爺。
“嗯,怪煩人的,沾了炸了喫。”鬱臻把知了拿下來,掐碎了知了一半的翅膀,省的在飛走。
安大爺搖着蒲扇,呲着一口黃牙笑道:“馬猴好喫,你晚上拿着手電過來捉馬猴,晚了可就沒了。”
知了猴不僅好喫,蛻出來的殼是藥材,現在燒烤攤上很多都烤知了猴,賣的還不便宜,所以村子裏沒農活幹的都快晚上出來捉知了猴拿出去賣。
“不用,知了就行。”鬱臻主要還是覺得知了煩人,知了猴又不煩人。
安大爺笑了笑:“你這丫頭,跟別人不一樣,你先粘吧,地裏瓜熟了,要喫過來摘。”
“行。”鬱臻點點頭,是應該鎮個西瓜喫喫。
鬱臻自己站在樹底下粘了二十多隻,仰頭仰的脖子都僵了,剛準備回家休息休息,忽然駛來一輛車子,打着喇叭,穩穩的挺到了鬱臻面前。
少年從車上下來,見到鬱臻,笑成了大喇叭花兒:“大師!”
“這麼快!?”鬱臻頗有些驚訝:“我以爲你下午才能到。”
“這不是想早點見到你嘛!”
宋玉看着她手裏的竹竿好奇的問:“你幹嘛呢?”
“粘知了。”宋玉往他車上看去,透過玻璃窗,看到副駕駛還坐着一名青年,穿着一身唐裝,不是宋晨:“你哥呢?!”
宋玉說:“我哥還沒放假呢,我高考嘛,考完就放了。”
他走過去打開車門,把青年拉了下來,笑眯眯的介紹道:“大師,這是姜兆,小時候和我住一個小區的,最近才又遇到的。”
宋玉眨了眨眼:“而且他和大師一樣哦,也會抓鬼!”
姜兆看向鬱臻,上下打量着她,她身上沒有一點氣,嬌嬌弱弱的樣子,陰氣極重,竟是一點陽氣都感覺不到,很難和宋玉口中無敵的大師聯繫到一起。
他和宋玉小學就認識,後來他們家搬家了,自己小時候又被師傅看上,當成弟子帶回了山中修習道法,一年前纔出山開始上高三,昨天兩人在考場中相認,宋玉聽說他是個道士立刻把最近發生的事件說了出來。
姜兆聽完覺得太過離譜,要知道鬼將是非常厲害的鬼,就連他師傅也不一定能收服,一個二十來歲的姑娘就能收服鬼將硬剛天雷也太扯淡了。
同時也激起了他的好奇心想見見宋玉口中所說的大師,可現在見到了,不由得覺得宋玉當時講的太過誇大其詞。
也感覺到了一絲失望。
“我可不會抓鬼。”鬱臻笑道:“你可別瞎說。”
宋玉吐舌:“你太謙虛了大師,你是不會抓鬼,你是會打鬼!”
他覺得自己說的沒毛病,鬱臻雖然不會用符籙之類的捉鬼,但人家暴力無敵啊,那是抓着一頓亂錘。
鬱臻不可否認,她拿着竹竿,說:“走吧,你開車,我在前面帶路。”
這兒離家已經很近了,不過三十米左右就能到,宋玉停好車下來,看着這小農房,心中感嘆:難怪大師缺錢啊!這也太破了!
說實話,這還是宋玉第一次來鄉下呢。
鬱臻帶着他們進了屋兒,客廳裏堆着一堆昨晚練習用的紙人和一些別的紙紮品,看着就陰氣森森的。
“我家有點亂。”鬱臻也沒有不好意思:“紙紮太多了,倉庫放不下,只能先擺到客廳了。”
宋玉看向紙人,越看越覺得陰森,大師就是大師,和別人完全不一樣。
而姜兆在一進屋就感覺到了一股濃郁的陰氣,他皺了皺眉,有點理解不了爲什麼會有這麼重的陰氣,而且他完全感覺不到有髒東西的存在。
所有髒東西,他胸前的雷擊棗木就會隱隱發熱,可是並沒有。
活人生活在這種陰氣極重的屋子裏,就算不死,時運和陽火也會滿滿減弱,疾病纏身的,可鬱臻不僅一點事都沒有,而且還活的這麼好。
他看向正在調空調的鬱臻,眼神暗了暗,看來是自己狗眼看人低了,這位所謂的大師,並不是個簡單的人物啊……
鬱臻調好空調,將腰包摘了下來,點了根菸,對宋玉說:“我還以爲你哥來了就不用我做飯了,我可提前說好了,我做飯可不好喫。”
“啊?那咋辦……我哥還得十幾天呢。”宋玉可憐巴巴。
鬱臻送了聳肩:“那沒招,湊合喫唄。”
一直沒開口的姜兆說:“我會,我做。”
鬱臻目光流轉,落到姜兆身上,剛剛沒仔細看,這下一仔細看,心裏頗有些驚訝,好重的陽氣,怕不是個陽童子。
所謂陽童子,是命中帶火,陽氣極重的處男,天生剋制就能剋制陰魂,是玄門中人都哄搶的存在。
她原本還擔心宋玉在這兒住久了,陰氣太重對他身體不好,這下可以放心了,有陽童子在,完全不怕啊。
“行,那就你做。”鬱臻點點頭。
她滅了煙,伸了個懶腰,懶洋洋的說:“家裏沒柴火了,你們在家等着吧,我上山砍點柴火,順便摘個瓜回來鎮着。”
宋玉哪裏肯留在家裏,連忙表示要和鬱臻一起上山。
“你?”鬱臻隨手拿起一根木簪子挽頭髮,一邊說:“想去就去吧。”
宋玉在她眼裏弱的跟個小雞崽子似的,根本幫不了忙,不過他想去玩就去吧。
至於姜兆。
一個也是帶,兩個也是帶,她是無所謂啦,反正宋玉掏錢。
她挽好頭髮,背上揹簍,拎着斧頭,笑道:“走吧。”
“我幫你背吧大師,我哥說了,讓我幫着你幹活。”
“沒事,我自己來就好了。”
宋玉看着鬱臻,明明做的是樵夫的活兒,可爲什麼就是代入不進去,大概是因爲鬱臻太過漂亮了吧。
就是不知道自己有沒有這個福氣,能讓鬱臻給自己當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