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呆呆地看着淌了一地的血水,混着自己的碎牙,又是半天緩不過勁兒來。
姜兆忍不住咂了一下嘴,這鬱臻真是看不出來,下手夠狠的,光是看着這場面就覺得自己的牙也跟着隱隱作痛起來。
鬱臻鬆開抓着安杜娟頭髮的手,一把掐住她的臉頰,用裏分開,一顆一顆數着她嘴裏那爲數不多的牙,在安杜娟一臉恐懼中,露出一個森然笑意:“還剩十二顆,我幫你一顆一顆拔掉吧,怎麼樣?和你的舌頭一起,反正不會說人話,以後也乾脆別說話了。”
她低低笑了一聲,聲音幽冷:“好不好?”
安杜娟瞳孔猛的一縮,渾身抖如篩糠,眸子裏滿滿都是驚恐和懼意。
若是鬱臻一開始說這種話她是不信的,可現在,安杜娟不敢不信,眼淚無法控制的從她眼眶裏傾瀉而出,哭的滿臉鼻涕眼淚:“我,我不敢了,別,別打我。”
“我打你做什麼?”鬱臻居高臨下望着她,目光冷冷的沒有一絲溫度:“我這可是在幫你。”
“我錯了,我不敢了,你放過我吧鬱臻,我再也不敢了,我錯了我錯了……”安杜娟已經快要被鬱臻嚇破膽了,不敢反抗,只知道哀求求饒。
鬱臻深邃幽冷的眼睛靜靜地盯着安杜娟,一分鐘前還在囂張跋扈,一分鐘後艾艾求饒。
但這並不是鬱臻想要的,只是害怕還不夠,要讓安杜娟恐懼的同時,認識到自己的錯誤而去改變。
她看了一眼躺在牀頭上抿着乾燥嘴脣,一臉呆滯,沒有絲毫反應的安大爺,心裏輕輕嘆了一口氣,這次真的是被閨女傷透了心吧,養了這麼多年,竟然養出個沒良心的白眼狼,不管是誰遇到了,恐怕心都會涼透吧。
鬱臻思索了片刻,忽然想到了個好主意,她說:“安杜娟,我不打你,不過,你要跟我去個地方。”
她的聲音落入安杜娟的耳裏,就像是惡魔的低語,去個地方?不會是想把自己帶到小樹林滅口吧?!
想到這兒,安杜娟一個瑟縮,哀哀的求道:“我,我真的錯了,別,別殺我。”
此話一出,差點把鬱臻給逗樂了,殺她?!
沒毛病吧,殺人可是犯法的,她可是自立自強的新時代女性,絕對不干犯法的事情。
鬱臻撇了撇嘴:“我可不稀罕要你的命。”
白給她她都不要。
聞言,安杜娟心裏稍稍的安心,不要她得命就行,她小心翼翼的問:“那,那是要去哪?”
鬱臻微微彎起嘴角,露出一抹殘酷的笑容:“我帶你們見識,真正的地獄。”
真正的地獄?!
安杜娟頓時惶恐不安,這是什麼意思?!什麼叫真正的地獄?!
她臉色發白,哆嗦着嘴脣,一時間說不出話來,去看丈夫,丈夫此時也和她差不多,都被鬱臻嚇破了膽子,一時間絕望又無助。
“彆着急,乖乖在這裏等着我。”鬱臻笑靨如畫,紅脣一張一合,吐出森冷話語:“我帶你們一起下地獄。”
出了醫院的門,鬱臻呼吸了一口新鮮空氣,她掏出煙點上,徐徐的抽了一口,她煙癮大,身上時刻裝着煙,幾乎可以說是煙不離手。
姜兆偏頭看過去,鬱臻四周煙霧繚繞,霧濛濛的,她垂着眸子,看不清她眼中的思緒。
“沒想到你下手還挺狠的。”姜兆冷不丁的說道。
“嗯?”鬱臻側過頭去看他,淡淡的笑了一聲:“以惡制惡,纔是最好的手段。”
暴力才能解決暴力,以德服人,太難了。
而鬱臻也不是個女菩薩,對於這種說不通的人,她通常會以暴制暴,比如飛機上的大姨,出言不遜的白喊山,又比如忘恩負義的安杜娟。
“你準備怎麼辦?”姜兆臉上浮起一絲疑惑:“給我也有點說不明白了,真正的地獄,是什麼意思?”
鬱臻一邊走到垃圾桶前將菸蒂滅掉扔進桶裏,一邊淡淡的說:“我準備晚上帶他們走陰。”
姜兆微微蹙眉,面色凝重起來:“這可不是簡單的事情。”
對於玄門中人只要道行夠了,走陰對他們來說簡單至極,可普通人想要下地府,一般都是瀕死之際,靈魂脫離肉體,導致沒有靈魂的軀殼變成植物人等等,而玄門人想要帶人走陰,只有一個手段,就是拘魂。
可拘魂這事兒也不簡單,一般都是玄門人自己走陰問事,在回來把問道的東西告訴對方,真正帶着普通人走陰的,太少太少。
鬱臻滿臉輕鬆笑意:“不怕,我陰氣之盛,拘她二人之魂是信手捏來。”
她從來不會做沒有把握的事情。
兩人上了車,姜兆想到鬱臻要帶兩人下陰,就忍不住笑出聲來:“地獄皆是惡鬼受罰之地,他們倆去了,保準兒嚇的屁滾尿流。”
“光害怕還不行。”鬱臻闔着眼,感受着窗戶外吹進來的風,很涼爽,她懶洋洋的沐浴在陽光下,慢吞吞的說:“我要讓他們徹底知道自己的過錯纔行。”
回到家,院子裏沒人,屋子的門的半開的,一股甜香味兒從裏面傳出來,瀰漫在小院裏。
鬱臻狠狠的吸了口氣:“好香!”
“燉湯了吧。”姜兆也忍不住舔了舔嘴脣,這股味道實在是香,光是聞道就讓人忍不住流口水了。
走進屋子裏,果然看到大鍋蓋着鍋蓋,露了一個角往外放熱氣兒,那股香味兒就是從鍋裏傳來的。
緊接着宋晨從屋裏走出來:“回來的正是時候,鴿子湯剛燉好。”
“真的好香。”鬱臻豎了個大拇指,毫不吝嗇誇獎:“上得了廳堂,下的了廚房。”
宋晨確實是個非常優秀的人,不僅長得帥,家世好,還是超級學霸,性格也很好,最重要的就是做飯也很好喫。
如果像宋玉說的讓宋晨爲了鬱臻而改變自己,恐怕鬱臻也會對其愧疚一輩子吧。
他原本的自己的就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