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
“沒有麻醉針。”鬱臻拿起手機一邊搜索腸子出來了該怎麼縫合一邊道:“肯定很疼,你能不能受得住呀!”
傷口很長,少說也要縫上十幾針,鬱臻怕狗熊受不了。
“吼吼!”狗熊低吼兩聲,似乎是在說它能承受得住,對於鬱臻,它是滿眼的信任。
鬱臻是山神的朋友,它相信鬱臻不會傷害她,而且鬱臻對它很溫柔,輕聲細語的,所以它很喜歡鬱臻。
“那你忍着點。”鬱臻放下手機,從櫥櫃裏找出一直碗,往裏面倒入消毒水,將角針放進去消毒,緊接着她又去院子裏好好洗了手,回來又用消毒水洗了一遍,徹底消菌之後,對狗熊說道:“我現在先把你的腸子塞回去。”
狗熊點點頭,大敞着肚皮等着鬱臻動手。
鬱臻輕輕的擴開傷口,將露出在外面的腸子全部塞進腹腔,她滿手都是血腥,卻沒有絲毫猶豫,臉上也沒有什麼表情,平靜至極。
網上說人類的身體很神奇,腸子塞進腹腔不用管,自己就會各歸各位,她沒查到熊的身體也是這樣,但人能直立行走,熊也可以,應該差不多吧。
就算差很多也沒有辦法,畢竟現在只能是死馬當成活馬醫了。
隨即鬱臻拿起角針綁好無菌線,按住已經消毒過的傷口,面不改色的刺入角針。
她明顯能感覺到角針穿刺皮肉,角針相比起圓針更加鋒利,所以適用於縫合外傷,刺穿熊皮,也是輕而易舉。
鬱臻抿着嘴脣,神情專注認真,下手又快又準,行雲流水的操作沒有絲毫停頓。
她知道,越是小心,越是猶猶豫豫,狗熊疼的時間就越長,正所謂長痛不如短痛,反正都要痛,不如快一點早點結束。
沒有麻醉針,狗熊痛的直哼唧,但它很配合的忍着痛一動不動,好在它通人性,若是換成不通人性的,可不會這麼消停,早就吱哇亂叫的掙扎咬鬱臻了。
這場簡陋的縫合手術一直持續到快要兩點才結束,鬱臻將帶血的角針仍回碗裏消毒,出去洗乾淨手後用繃帶將狗熊的傷口包紮了起來,又其他大大小小的傷口消毒殺菌,防止天氣天熱感染髮炎。
做完這一切,鬱臻的手都有點發軟。
她哆嗦着點上一根菸,狠狠地吸了一口,頓時感覺到一陣舒爽,她吐出煙霧,看向狗熊,拍了拍它碩大的腦袋,嘆道:“我就這點水平了,要是死了,你也別怪我。”
這些表面上的傷口鬱臻還能粗糙的處理一下,但內傷她是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總不能搞個什麼x光機回來吧?
醫學機械那麼貴,把鬱臻賣了都買不起!
黑熊吼了兩聲,拍了拍鬱臻的腦袋,似乎是在說不怪她。
鬱臻抽完煙,起身進裏屋收拾牀褥,這麼大個熊也不能一直躺在客廳地上,別人從外面透過紗門一看就看到了,到時候再把她舉報了說她飼養野生動物,還不得把她抓起來蹲號子。
她把翡翠的窩挪到了窗臺上,將她身邊的位置空了出來,鋪上涼蓆,在鋪上一層薄褥子,軟軟的躺着也舒服一點。
黑熊低嗚了一聲,算是同意了。
而翡翠聞到陌生的野獸氣息瞬間就醒了,它爬出自己的小窩,遊走爬到了狗熊的面前,吐着鮮紅的蛇信子,綠豆眼直勾勾的盯着狗熊,一副隨時都要發起進攻的樣子。
鬱臻見狀,連忙點了點翡翠的蛇首:“不行哦翡翠,它是我的朋友呢,不可以傷害它,知不知道?”
翡翠沒有迴應,一直直勾勾的盯着狗熊看了好一會兒,確定它沒有危險後,才轉身爬回了自己的小窩,蜷縮起來接着睡覺了。
“睡吧。”
鬱臻輕輕拍了拍狗熊的大腦袋:“睡吧,這兒很安全,想怎麼睡都可以,我去收拾收拾客廳,等會兒就回來。”
說完她轉身去客廳收拾地上的血跡和縫合大禮包。
狗熊一動不動的仰面躺在炕上,燈光刺眼,它緩緩合上眼,鼻間全都是鬱臻的氣味。
她真的好香啊。
也好溫柔。
還給自己處理傷口,給自己住的地方。
她和別人都不一樣。
狗熊腦海中浮現出第一次見到鬱臻的場景。
在螢火蟲中,也閃閃發光的人類,讓它忍不住想接觸,給她喫自己最喜歡喫的蜂蜜,也允許她摸自己的斷肢。
她可真好。
最好的人類。
它這麼想着,不知不覺間,沉沉的睡了過去。
鬱臻收拾好衛生,已經快三點了,她託着疲憊的身軀回到牀上,眼睛一閉,沒兩秒鐘就睡着了。
她這一覺一直睡到早上十點多才醒,還準備在懶一會兒,忽然猛地想起昨晚的事兒,立馬掀開被子起身,狗熊已經不知所蹤了。
“壞了!不會是跑回山裏去了吧?!”
鬱臻連忙起身踩着人字拖就往外跑,剛準備打開院門往山上追一追,就聽見旁邊的廁所忽然傳來一陣動靜。
她打開門一看,頓時傻眼了。
狗熊正端端正正的坐在馬桶上,手裏拿着一團紙,剛剛的聲音應該就是撕紙聲,聽見開門聲,還連忙捂住下面,圓溜溜的大眼睛,無辜又驚恐。
鬱臻:捂個屁啊!
現在拉屎想起來捂着了,平常連個衣服都不穿,怎麼不覺得害臊啊!!
還有!
到底是怎麼學會上廁所的啊!!
她心裏雖然一頓吐槽,但看到了狗熊心裏也就放鬆了,她說:“別坐時間長了,容易長痔瘡,怎麼沖廁所知道吧?”
狗熊點點頭。
本來是不會的,後來試驗了好幾次就知道怎麼用了。
平常都是拉在山裏,但這回畢竟是在人家家裏,總不能拉院子裏吧,鬱臻醒來肯定會生氣的,它只好到處找地方看看哪裏是人類上廁所的地方,最後就找到了廁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