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家裏有七畝蘋果園子,每年到了摘袋的時候是夫妻二人一起幹,提前多十來天也能幹的完,可現在老闆娘懷了身子,自然是不能在幹這又苦又累的重活兒了,就怕磕着碰着對娃娃不好,摘蘋果袋又得上躥又得下跳的,爬樹攀高的,對於孕婦來說太勉強了。
眼下這快到了九月收蘋果的時候,家家戶戶都開始摘袋了,哪還有功夫管他怎麼樣,他思來想去,整個村子裏沒事幹也只有鬱臻了。
也不讓鬱臻白乾,一天一百塊錢,不算少了。
鬱臻沒有猶豫,爽快的點頭:“行,我幹,我十九號要出遠門去半個月,明天就得開始了,不然來不及了。”
離十九號還有七天,她幹活又快又利索,能喫苦,也不怕曬,倆人七畝地,使勁兒往裏頭幹,七天差不多能幹完,要是還剩一點,宋叔自個兒也能弄完。
到時候摘了袋子,讓蘋果曬半個月太陽上色,到九月中正好能趕得上收蘋果的。
宋叔見她答應,頓時一拍大腿,喜上眉梢道:“太謝謝你了鬱丫頭,要沒有你,我真不知道找誰去好了!就算幹不完,也是給叔幫了大忙了。”
“沒事,你和白姨好不容易纔懷上,小心點是應該的,咱明天早上六點就開始,在我走之前差不多就能幹完。”
“行,那就這麼說定了,謝謝你了鬱丫頭!”宋叔朝那條黃金葉努了努嘴:“這煙你拿着抽,叔過來的時候你白姨特意讓我捎上的。”
鬱臻沒有拒絕:“那就謝謝叔了。”
正好家裏沒煙了,這下剛好續上,也不白拿,到時候少算一天工錢就是了。
宋叔解決了心頭大事,整個人放鬆了許多,眉開眼笑的和鬱臻聊了一會兒,起身回家去了。
鬱臻送他出了門,將大門關好進了屋,鍋裏的紅燒肉還在燉着,已經散發出了絲絲香味兒,她狠狠的吸了一鼻子,有些陶醉。
紅燒肉啊,紅燒肉。
你可真是個好東西。
過了大半個小時,紅燒肉終於燉好了,鬱臻掀開鍋蓋,熱氣兒撲面而來,香的要命。
她迫不及待的咬了一口。
小臉頓時垮了下來。
又苦又鹹。
鬱臻吐掉肉,有些感慨:自己的廚藝,還是這麼出神入化啊……
看着做法簡單得很,也不知道是哪一步做錯了,竟然還有點苦的慌。
但香是真的香。
就是沒什麼卵用。
該難喫還是難喫。
她嘆了口氣,默默道:還是吃麪條吧。
……
次日,鬱臻早早起牀洗漱,抱着墨玉去上了廁所,給它換了藥,緊接着準備了喫的和擦嘴擦手用的衛生紙,她又自己下了麪條隨便扒拉的幾口就帶準備出門了。
六點,天已經大亮,鬱臻帶着草帽,穿着長衣長褲往小賣部走去。
鬱臻點頭:“煮了點麪條吃了。”
“哦。”宋叔將一副手套扔給她:“戴着手巴掌,一會兒上樹小心擦着手。”
天氣炎熱,但也不得把自己全副武裝起來,長衣長褲是必須的,園子裏蚊子多,又上樹攀高的,怕擦着胳膊腿。
“沒事兒,我不愛戴手套。”鬱臻跳到三輪車的車斗裏靠這邊兒坐下來,呲牙笑道:“走吧,宋叔。”
宋叔將毛巾搭在脖子上,帶上帽子,坐上駕駛座,一扭電三輪的油門,大笑:“走咯!”
車子顛簸着一路朝蘋果園去,鬱臻享受着早上的涼爽輕風,眯着眼睛,看起來很愜意。
宋叔的蘋果園子是整個村裏最大的,足有七畝地,平時都是宋叔一個人伺候地,老闆娘在小賣部裏賣東西,只有每年給蘋果花授粉和摘蘋果袋的時候纔過來幫忙,雖然宋叔是個瘸子,但幹活麻利,一點不比旁人差,甚至比其他人幹得更快更好,他踏實肯喫苦,對老婆也好的沒話說,以前沒有個娃娃還覺得有些遺憾,可現在老闆娘懷了身子,明年就能呱呱落地,這唯一的遺憾也沒有了,宋叔心裏不知道有多高興,多幸福。
對於他來說,平平淡淡,無病無災的過完一生,就是最大的幸福。
到了蘋果園子,鬱臻跳下車,映入眼簾的就是一顆顆看不到盡頭的蘋果樹園子。
她點上煙,挽起袖子,幹勁滿滿地說:“開始吧宋叔。”
今天是中元,早點幹完早點回,晚上她還要走陰去地府找小白他們。
“行!咱倆一人一綹,壞的果子你就摘下來扔地上就行。”宋叔道。
“好。”
鬱臻滅了煙,鑽進了蘋果園子裏從道邊第一顆蘋果樹開始摘袋。
她動作輕,撕開蘋果袋扔到了地上,要是有壞的或者是被鳥兒啄了的,就直接扔到地上,好的就繼續掛在枝頭上曬太陽上色。
幹這活兒,不僅累,還要忍受蚊蟲叮咬,動作也不能太大,要輕,要是把好蘋果弄掉了上不了色,就賣不到好價錢了。
鬱臻速度快的同時又能拿捏好力度,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她不停地連幹了兩個多小時,才覺得有些口渴,從地上拿起一個被鳥啄了個窟窿的蘋果啃了起來,有點酸。
“早知道拿個水壺過來了。”鬱臻自言自語的啃着蘋果。
宋叔聽見她嘟囔,笑着問:“累啦?”
“不累,就是渴,該是拿個水壺過來纔好。”鬱臻回道。
她身體素質十分強悍,就幹了這麼一會兒,根本累不着她。
“喫個蘋果解解渴,馬上到晌午了,一會兒你白姨就過來送飯來了,帶水。”
“嗯,喫着呢。”
就是有點酸。
鬱臻啃完蘋果,正準備繼續幹活,忽然手機震動,她拿起來一看,是秦峯發來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