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吐着蛇信子,用只有令狐薇才能聽見的聲音道:“找到了,在七公里外的石島上,還活着。”
七公里?!
令狐薇咋舌。
阿臻這傢伙可真能遊的,一下午游出去七公里!
“你不要去,海水冷,寒氣入體對你身體不好。”柳驚山緩緩挪動着龐大的蛇身,語氣是那樣的溫柔和寵溺:“我去把她找回來。”
令狐薇本欲張口說話,但忽然想到頭頂和周圍懸浮拍攝的無人機,將到嘴邊的話又給嚥了回去,她微不可查的點了下頭,默不作聲的回到火堆前坐下。
只見柳驚山化爲一抹黑影朝海面彈射而出,瞬間消失在了令狐薇的視線中。
跳躍的火光映照在令狐薇嬌美的小臉上,平日裏的高傲神色在此時漸漸柔和起來,漆黑的眸子靜靜的注視着海平面,期待着鬱臻身影的出現。
而另一邊躺在石島上小憩的鬱臻緩緩睜開眼睛,坐起身,朝波光嶙峋的海平面看去。
來了啊……
她能感覺到一股磅礴的妖氣朝這邊極速而來。
鬱臻摸了摸鼻子,心裏有些不自在,本來說好了她來照顧令狐薇,也就不勞煩柳驚山這個老傢伙了,可沒想到自己游泳遊過了頭,在海上迷了路,到底還是得麻煩柳驚山來找自己。
真是丟死人了。
大概過了一分鐘左右,接着皎潔月光,鬱臻明顯能看見遠處有一抹黑影朝着石島這邊極速而來。
不過是幾息之間,黑影來到了鬱臻面前,化成一條黑色巨蟒,渾身散發着濃郁的黑色妖氣。
妖是本質,仙家是尊稱,像是到了柳驚山這個道行的大妖怪,妖氣已經濃郁到肉眼可見的地步,只是他現在有心剋制,除非開了陰陽眼,普通人是看不到的。
鬱臻與鬼打交道多,關東的仙家知道一些,但真正見過的仙家,只有柳驚山,磅礴妖氣鋪面而來,其實力恐怖如斯,讓鬱臻都不禁暗歎柳驚山的道行之高。
“你這小丫頭,可真會給本座找事。”柳驚山淡淡的道:“跟本座走吧。”
他對於鬱臻的態度還算溫和,若是換成別人,那聲音冷的能凍成冰碴子。
主要是因爲鬱臻和令狐薇交好,他愛屋及烏,自然不會對鬱臻泰太過冷漠。
鬱臻微微頷首,站在石島邊上拉伸了片刻,撲通一聲跳進了海里。
直播間:
“姐姐怎麼下海了?大黑天的太危險了吧,要是在走錯,姐姐真的要被淘汰了!”
“剛從大小姐的直播間過來,大小姐好像請了降神找到了姐姐的位置,可能是她的出馬仙過來告訴姐姐怎麼走了吧?”
“臥槽,真的假的?”
“應該是真的吧,大小姐本來很着急,現在就完全平靜了下來,就好像姐姐一定能回來似的。”
鬱臻心中大喜,使出渾身勁兒奮力朝海灘游去。
而柳驚山也在接回鬱臻後回到了令狐薇身邊,柔情蜜意的軟語了幾句後,便消失在了在小島,無影無蹤。
鬱臻踩上沙灘的那一刻,終於感覺自己活了過來,她筋疲力盡,疲憊不堪,餓的肚子都抽抽。
香味兒傳來,鬱臻聳動着鼻子,香的她止不住的咽口水。
火堆旁邊放着幾個海螺,還有兩隻不大的螃蟹,冒着熱氣兒,散發着獨屬於海鮮的鮮味兒。
令狐薇見鬱臻回來了,連忙站起身小跑到她身邊,嬌嗔道:“你嚇死我了,我還以爲你淹死了。”
“呵呵。”
鬱臻有氣無力的笑了兩聲,蠕動着乾燥的嘴脣,道:“我水性好得很不會淹死的,就是這附近找了半天也沒找到能夠當水碗的貝,我就深海里遊,結果就迷路了。”
她揚了揚手,露出一抹得意的笑:“不過我找到了這個。”
鬱臻手裏的貝有小碗那麼大,剛好適合用來煮水喝。
“辛苦了阿臻。”令狐薇扶着她,嬌聲道:“餓了吧,我給你抓了幾個螺,都已經燒好了,在晾着呢!”
“你吃了嗎?”
“嗯我當然喫啦。”
令狐薇吐了吐舌頭:“我又沒幹活,也不餓,就隨便吃了兩口。”
鬱臻在令狐薇的攙扶下坐在了火堆前,溫暖的火光映照在鬱臻身上,這一刻,鬱臻感覺自己終於活了過來,她隨手將貝扔進火堆裏:“晚上海水溫度下降,凍死我了。”
她伸出腳:“我腳丫子都泡皺巴了。”
“都腫了。”令狐薇貼在鬱臻冰涼的身體上,湊近她耳邊,小聲道:“幸好阿驚找到你了,要是沒有阿驚,這大海茫茫的,只能棄權找人救你了。”
她撇了一眼無人機,又道:“我已經很小心了,就怕直播間有懂行的。”
“沒事。”鬱臻頭也不擡的低聲道:“會被壓下去的。”
玄門分工明確,他們會有專門的部門解決出現在公共場合的非自然現象,用來維護社會秩序,就算有人發現了令狐薇在降神,一旦發再往上產生髮酵,部門會立刻將事情壓下去。
嘉賓會降神,是一個超級大看點,如果是別人令狐澤不僅不會將輿論壓下去,反而推波助瀾,將事情大肆發酵,宣傳自己的節目,但現在降神的是他的小妹妹,雖然很想靠這事在宣傳一波,但爲了自己性命着想,他忍痛割愛,第一時間就找了人備用,一旦有苗頭出現,立刻掐死。
鬱臻喫完東西,又煮了點水喝,稍微恢復了些力氣,慢吞吞的起身走到白天將掛降落傘的樹前,看着高聳的樹幹,鬱臻暗自嘆了口氣,她是有毛病嗎,這倆破玩意兒還怕人偷,還他媽的掛的這麼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