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兆摸了摸頭頂,溼乎乎的,仔細摸,還能摸到凹進去的牙印。
可見鬱臻用了多大的力氣。
“她爲什麼不咬你們。”他問。
按理說鬱臻和令狐薇關係最好,不是應該先咬令狐薇麼?!
令狐薇摸着下巴,思索了幾秒鐘,道;“在她眼裏,我們都是雞腿,你個子高,是大雞腿,她當然會選擇大雞腿了。”
姜兆:……
好像很有道理,竟然無言以對。
樊流沙無聲的念着咒語,控制着王蠱振翅飛向鬱臻,一旁的令狐薇立刻掰開鬱臻的嘴巴,幫助王蠱飛入鬱臻口中。
“王蠱進去了,我們等等看吧,說實話,我也不敢打包票,我還是第一次遇見肉菇食用者。”樊流沙說:“王蠱百毒不侵,以毒爲食,菌絲中含有毒素,應該沒問題。”
三人守着鬱臻,過了有半個小時左右。
王蠱從鬱臻口中飛出,振翅飛向樊流沙。
令狐薇看着王蠱,有些一言難盡的問:“你要重新把它吃了麼?有點,不太乾淨吧?!”
樊流沙吞下王蠱後,解釋道:“王蠱在我體內與我共生,意念相通,我們之間但凡有一個死亡,另一個也會死亡,所以不到關鍵時刻我是不會讓王蠱出來的,更別說放到別人體內了,但是鬱臻幫過我,我自當回報她,乾不乾淨的,那點子細菌總沒有毒來的厲害,我有王蠱坐鎮,百毒全消。”
令狐薇哦了一聲,又問:“那怎麼樣了?阿臻什麼時候才能醒?!”
“王蠱告訴我它吃了鬱臻體內一大半的菌絲,還有一小半藏在她的心臟處,它不敢去,所以……”
樊流沙閉上嘴巴,不再繼續說了。
但她的意思。
大家都明白。
要看鬱臻的造化了。
令狐薇緊懸着一顆心,喃喃道:“不會有事的,阿臻身體異於常人,是不會被一顆蘑菇打到的。”
樊流沙悵然:“希望吧……”
鬱臻一直昏迷到晚上八點悠悠轉醒,她頭昏腦漲,暈乎乎的,想坐起身,卻發現下半身發麻,只有上半身能動,只好撐着上半身坐起來。
“阿臻!你醒了!”令狐薇驚喜道。
“醒了。”鬱臻揉着太陽穴,胸口發悶,有點想吐。
姜兆問:“有什麼地方覺得不舒服嗎?”
“頭暈想吐。”鬱臻說完,擡起頭,四目相對的一瞬間,一股羞恥至極的畫面浮現在腦海中。
她尷尬的頭皮發麻,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過了好半天,她才弱弱的開口:“姜兆,回去請你洗頭,或者我認識個植髮的,你過去,給你打八折,一根頭髮一塊。”
姜兆:……
令狐薇咯咯嬌笑:“你整個人坐在他肩膀上抱着他的頭死活不鬆手,差點憋死他,真的,當時要不是因爲太着急了,我高底得給你錄個視頻,一生的黑料,真是太搞笑了,你還得謝謝樊流沙,她用王蠱喫掉了你體內大部分的菌絲呢。”
鬱臻光是想想都覺得尷尬,是那種能用腳指頭摳出一座摩天大樓的尷尬。
其實不管她也行,她自己會將體內的毒素排出來,產生免疫,下次在接觸這種毒,就不會產生反應了。
樊流沙盈盈一笑:“這麼客氣幹嘛,你不是也幫過我嗎?你沒事了就好,剛剛嚇死我們了。”
“讓你們擔心了。”
鬱臻頭暈的厲害,很想吐,感覺已經到了嗓子眼了。
她想起身,又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的腿被麻住了,動不了,她一邊忍着嘔吐的慾望,一邊道:“我不行了,我要吐了,真不行了……”
令狐薇臉色一變:“你別吐你別吐,忍着點,我去拿東西給你接住!”
她匆匆轉身朝廁所裏跑。
“我真的不行了我真的要吐了……”
姜兆看了一眼收拾乾乾淨淨的地板,又看了看馬上要吐出來的鬱臻,心一橫,忽然捧起雙手,送到了鬱臻面前。
鬱臻也剛好忍到了極致。
哇的一聲,大吐特吐。
姜兆閉着眼,感受着手中的溫熱,一副想死表情。
純純的梅開二度。
只有姜兆受傷的世界,達成了。
令狐薇從洗手間衝出來,看了看姜兆,又看了看姜兆的手心,顫顫巍巍的豎了個大拇指:“你真是個狼人。”
這場鬧劇一直持續了半個小時才結束。
姜兆在廁所裏瘋狂洗手,恨不得把手洗禿嚕皮。
如果不是因爲沒有掃把和畚箕,光靠拖把很難打掃乾淨,他是死也不會幫鬱臻接着的。
好了。
他現在徹底不乾淨了。
外面的鬱臻靠在牀頭上,眼睛紅紅的,聲音也沙啞:“你們說,姜兆會原諒我嗎?!”
她真不是故意的啊!
她發誓!!
“夠嗆,就這麼幾秒,你咋就忍不住……”令狐薇朝廁所看了一眼:“洗了這麼久,皮都能洗禿嚕了。”
樊流沙道:“你們不是好朋友嗎,朋友之間,兩肋插刀,這點事情不算什麼,如果換做是我,我也願意爲朋友這麼做,沒事的,他肯定會原諒你的。”
“我覺得,我們友誼的小船要翻了。”
又過了大概十來分鐘,姜兆才從洗手間出來,他的手背紅紅的,一看就是下了死力氣。
鬱臻愧疚的剛準備道歉,姜兆就淡淡的開口:“這事兒,翻篇,這輩子,都不要再提。”
他頓了頓,又道:“特別是在宋玉面前不要說。”
如果讓宋玉知道了。
他這輩子算是完了。
估計會用這一件事情笑到他入土爲安。
鬱臻點頭:“你放心,我肯定不說。”
丟臉的又不止姜兆一個人,還有她呢。
她肯定不會說出去的。
ps:上一章的樊流沙寫成白流沙,當時寫的時候滿腦子都是白流沙,很順嘴,完全沒反應過來自己寫錯了,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