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怎麼可能?
閻無罪是閻羅王,是統管二十四大地獄,二十四小地獄的高等神,是不可能會有天人五衰的,會一直永生的存在。
而現在白無常竟然說閻無罪病了??
這簡直就是在開玩笑。
可,白無常是不會拿閻王開玩笑的,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一時間鬱臻的太陽穴突突直跳,想了半天也想不出個結果,只能去一趟地府才知道怎麼回事了。
鬱柳見她臉色難看到極致,擔憂的問:“姐姐,怎麼了?”
他撫了撫愛人的臉頰:“怎麼臉色這麼難看?”
“閻王生病了,我要去一趟地府。”鬱臻道。
“嗯?閻王生病了?”鬱柳聞言皺起眉頭:“他是高等神,是從母神的雙手中誕生的第一批神靈,又不是從下界飛昇有的神位,怎麼可能會生病?”
“我也納悶呢,先去看看再說吧,說不定是聯合起來逗我呢。”
鬱臻說着來到了臥室裏,躺倒牀上閉上雙眼,靈魂緩緩從肉身中漂浮而出:“阿柳,我走了。”
“好。”
鬱臻心裏記掛着閻王重病這件事兒火速的趕往地府,閻王作爲整個地府的老大,住在黃泉鄉里最深處的一間四進四出的四合院中。
她剛到四合院門口就看見穿着一身白色西裝身材筆挺的白無常站在門口焦急等待。
“小白!”鬱臻叫道。
白無常見她終於到了眼睛登時一亮,三步並做一步上前拉住鬱臻的胳膊急吼吼的往宅子裏走:“快點,閻王大人在等着你呢!”
“小白,你沒跟我開玩笑?閻無罪真的重病?不可能啊,阿柳說過他是高等神,是不會有天人五衰的。”鬱臻本來還覺得可能是他們幾個想哄騙自己過來乾點啥才編的這麼個藉口,可眼下看到白無常這般急切的模樣顯然不是在開玩笑,她的心頓時沉入谷底。
聽到鬱柳二字,白無常眼中有一閃而過的異色:“我騙你做什麼,古神雖沒有天人五衰,但神魂卻並非不朽不滅,閻王大人在七千年神魂破損到現在還未曾完全修復,再加上還有侵蝕神魂的劇毒,又過度操勞,這一下就病倒了,看樣子,怕是時日無多了。”
鬱臻一聽,這還得了,閻無罪要是嘎嘣了可就沒人罩着她了,這可不行!
她連忙加快腳步跟隨着白無常穿過長廊來到一間臥房前。
白無常敲了敲門,恭敬地通報道:“閻王大人,小阿臻到了。”
裏面寂靜一片,過了好一會兒,才傳來男人虛弱無力的聲音:“進。”
吱嘎一聲推開門。
鬱臻滿臉擔憂的走進房內,只見閻無罪病懨懨的半靠在牀榻上,臉上無半點血色,蒼白的嚇人,病入膏肓的模樣。
而牀榻旁邊則是站着黑無常,手中端着一隻空藥碗,看見鬱臻進來,微微點頭算是打招呼了。
“小阿臻來了。”閻無罪朝她招了招手:“過來。”
鬱臻大步走到牀榻前坐下,小臉上佈滿擔憂之色:“老王八蛋,你別嚇我啊,別搞這個樣子好嗎?我害怕。”
“別怕。”
閻無罪艱難的勾了勾嘴脣無力一笑,擡手撫着鬱臻的臉蛋,又掐了兩下,安撫道:“沒事的,我不會死的,就算死了也是迴歸到了母神的懷抱。”
在她眼中,閻無罪,白無常等都是她的哥哥姐姐,是家人,和宋晨,鬱柳他們一樣重要的存在。
更何況長兄如父,她已經失去了阿爹,不能在失去等同於父親的閻無罪。
“我怎麼才能救你?”鬱臻看着他那纏綿病榻的模樣,眼淚吧嗒吧嗒往下掉:“你告訴我,怎麼才能救你,我一定去,刀山火海,我都能去,我不怕痛的,真的。”
冰涼的眼淚砸在閻無罪的手背上,像是一滴春雨砸在波瀾不驚的湖面上,濺起淺淺漣漪,又驚起滔天大浪。
她的感情那樣的純粹,眼睛那樣的乾淨真摯。
閻無罪心中一痛,甚至不敢去看她的眼睛,他垂着首,一雙漂亮的雙色異瞳滿是內疚之色。
鬱臻見他不吭聲。
以爲是沒救了。
頓時再也控制不住哇哇大哭起來,哭的震天響,鼻涕眼淚糊了一臉,真是既叫人憐愛,又顯得十分狼狽,和平常那總是遊刃有餘雲淡風輕的模樣判若兩人。
“你不要離開我,你要是離開我,以後有別的閻王了,一定會欺負我的,你說過你要照顧我,罩着我。”鬱臻抱着他的腰,臉埋在他懷裏痛哭流涕。
當初宋晨那般危險,她也未曾像現在這樣失態。
在他們面前,她是冷靜,強大恣意的,可以站在宋晨幾人面前抵擋一切苦難,可在閻無罪幾鬼面前,她可以不用和平常那樣強大,也不用和平常那樣牙碎了往肚子裏吞,她可以盡情撒嬌。
做閻無罪幾鬼捧在手心上的嬌嬌兒。
“莫哭。”閻無罪輕輕拍着鬱臻的薄背,輕聲細語的哄着:“我不在了小白他們會護着你的,還有樓城雪,新上任的閻王必是沒有她厲害,一切有她在。”
“我已經沒有阿爹了,不能在沒有你了。”鬱臻哭的直打嗝:“我,我真的已經沒辦法失去任何人了,若……”
鬱臻哭的傷心,一旁的白無常也跟着心疼,暗道在這麼哭下去,眼睛都要哭瞎了,在哭傷了身子該如何是好?
想到這兒,他再也等不下去,連忙開口道:“小阿臻,莫哭了,事情還有轉機。”
“什麼轉機?!”鬱臻咻然擡起頭,粘在閻無罪胸口亮晶晶的鼻涕拉絲,啪嗒一下黏在了下巴上,看的白無常差點笑出聲。
但介於鬱臻那一臉急切又帶着隱隱期盼的神情中,硬生生的忍住了。
“閻王大人體內的餘毒不除,神魂必會被蠶食乾淨,只有一物可解。”白無常嚴肅道:“混元界有一顆天珠,可解百毒,你需得將天珠取回方可救閻王大人的神魂不滅。”
“混元界?”鬱臻一臉茫然。
白無常從懷中掏出一隻帕子貼在她鼻子上,鬱臻也十分配合的擤了擤將大鼻涕一下全都擤乾淨,總算覺得鼻子不那麼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