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聞言,劍眉微不可查的皺了一下。

    竟然會有除了他之外的人接這個任務。

    畢竟這件委託又麻煩,又難做,錢還少,那羣公會的人又不是做慈善的,自然不會選這樣的委託。

    所以當村長說已經有人接了這個委託的時候他心裏不禁驚訝。

    如果不是因爲他有系統提示,也絕不會接這麼麻煩的任務。

    春神遺留下的生機寶石,是難得一見的珍寶,裏面蘊含着春神最後的力量,只要拿到這顆寶石吸收,他便能獲得春神的生機,從此以後,不管受多嚴重的傷勢都能瞬間自愈。

    不管如何,他都必須拿到生機寶石。

    他道:“村長,那個人在哪兒?畢竟是我先來的,而且圈子裏都知道,一件委託任務不能同時發佈多家,從這件事情上來說你們矮人樹精一族就已經違反規則了。”

    造成現在這樣混亂的局面,矮人樹精一族有着不可推卸的責任。

    青年說完,也不等村長回話,目光四下瞟去,在火光後隱隱約約看到一抹纖細的身影,便是坐着也比這羣矮人樹精高上一些,也算是顯眼。

    擡腳邁步走了過去。

    村長憂心忡忡的跟在了身後。

    彼時鬱臻正抓着一把瓜蔞子磕的正香,耳邊聽着鐵牛絮絮叨叨的講着妖界皇族祕聞,她時不時的笑兩聲,附和兩句,是一位極好的傾聽者。

    “他來了。”鐵牛動了動耳朵,綠油油的貓眼兒朝火光的另一邊兒看去:“他是來找你的。”

    鬱臻沒有言語,依舊低着頭揉捏鐵牛薄薄的耳朵。

    “你好。”頭頂響起青年冷沉的聲音。

    鬱臻聞言擡起頭來,那雙還能看見的漆黑的眸子漠然的盯着來人,問:“有事嗎?”

    她不喜歡眼前的這個青年。

    從第一眼看就不喜歡。

    沒有任何原因的。

    但即使如此,鬱臻也會保持應有的禮貌。

    青年走到鬱臻面前站定,拿過一旁的木墩子坐在她面前,一言一行中皆是在觀察鬱臻:“你好,我叫陳葉,我們現在撞委託了,我昨天就接了這個任務,白天就來了只是沒有第一時間過來,我希望你能放棄這個委託。”

    鬱臻抿了抿嘴脣,稍加思索了一下道:“這事兒你得問村長,就算我放棄這個委託,村長會同意嗎?”

    陳葉皺了皺眉,心下有些不悅。

    女人這種生物果然麻煩。

    他扭頭朝村長看去:“村長,你說呢?你真的準備把正片森林的命運交給一個女人嗎?”

    鬱臻聽着這話也沒反應,就坐在那兒繼續磕瓜蔞子,鐵牛不高興的道:“鬱司令,你咋回事?他說你呢,你都不管管?”

    “還不到時候。”鬱臻將瓜蔞子磕開一個小口,指甲尖扒着小口輕輕一掰,果仁就露了出來,她將果仁捏出來,塞進鐵牛嘴裏:“椒鹽味兒的,你嚐嚐。”

    鐵牛的小牙嚼着瓜蔞子,鹹香鹹香的,貓眼兒頓時一亮:“香。”

    “是吧。”鬱臻眯着眼睛笑,手指靈巧的又扒了好幾個,放在手心裏,鐵牛抵着大腦袋,伸着小舌頭一卷就將瓜子捲進了嘴裏,舌苔上的倒刺舔在鬱臻的手心上有點癢癢的:“走的時候問問婆婆怎麼炒的瓜蔞子。”

    這邊兒女人和貓自顧自的聊着天,那邊兒的村長陷入了爲難。

    一邊是看起來很厲害的年輕人,想要的東西卻是本族的祕寶。

    一邊是看起來很溫柔的漂亮女人,只拿自己該拿的那一部分錢,而且性格特別好,對大家都是客客氣氣的。

    他是喜歡鬱臻的。

    可是……

    他悄悄的瞄了一眼鬱臻,心裏嘆了口氣。

    哎。

    這弱不禁風的。

    可他以對鬱臻這短短時間的相處下,知道對方是個沉穩的,不像是逞強的毛頭小子。

    既然接下了這個委託一定是有什麼辦法的。

    在陳葉十分具有壓力的目光下,村長沉吟道:“雖然是我們同時發了好幾家公會委託,可是我們一開始也說了只有一萬五千魔元晶,你這麼坐地起價不合適吧?你要是願意,你們倆可以一起做這個任務,要是不願意,那就只能請你走了。”

    陳葉眼神暗了暗。

    不爽的嘖了一聲。

    女人就是會壞事兒,要是沒有這個叫菲斯的女人,就算是坐地起價樹精們也不得不同意。

    真是麻煩死了。

    陳葉擰着眉,冷聲道:“村長,恕我直言,我今日去勘查的時候,沙鼠羣已經繁殖到了不可思議的地步,如此龐大的數量一般人是絕對搞不定的,我敢保證,不出三天,這片森林都會死亡,而眼前的女人,我不認爲她有接這份委託的能力,就算你把委託給她也是白費,不是嗎?錢我不要,我只要生機寶石,並且我保證,就算以後還有沙鼠羣,我會一直負責處理。”

    這話鐵牛就不愛聽了。

    他嗷一嗓子叫出來,坐在鬱臻懷裏渾身炸毛,大尾巴躁動的啪啪亂甩,綠油油的貓眼兒直勾勾的盯着陳葉,射出讓人心寒的幽光:“閉嘴!無理之人!”

    陳葉這才注意到鐵牛,輕嗤了一聲:“這裏沒你說話的份兒,讓你主人和我說。”

    “你!”鐵牛正欲發難之際被鬱臻擼着軟毛安撫了下來。

    鬱臻將鐵牛仰面抱在懷裏悠着,擡眼淡淡的看着陳葉:“既然無法達到共識,那就用拳頭說話,看看是我的拳頭硬,還是你的拳頭硬。”

    她已經能充分了解了村長的意思。

    在沉默下去就沒必要了。

    她得擺出態度來。

    陳葉聞言冷笑一聲:“挺狂一小妞。”

    他頓了頓,又道:“行,那咱們就分個輸贏!”

    女人和馬一樣。

    起初都烈不服管教,想要馴服,就必須要要用鞭子抽到血肉模糊,磨掉她的犟脾氣。

    一旦訓好了。

    以後保準兒乖乖聽話。

    鬱臻站起身,將懷中的鐵牛輕輕扔到了地上,伸着懶腰舒展着身體,懶洋洋的勾着手指:“跟我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