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想放他走。”鬱臻收回威壓,擡手打了響指,迴盪在整個落日森林裏兇厲殺氣瞬間煙消雲散,她恢復到平和的狀態,和方纔宛如兩個人。
她落地走到鐵牛面前,自然而然的彎腰將他撈進懷裏,淡淡的道:“他應該是用了什麼祕法,導致氣息全無,我的神識籠罩着整個落日森林,可我找不到他。”
鬱臻從開始的時候並未想過要殺了陳葉,只是比試比試誰拳頭硬罷了。
可她方纔真真切切的看到了陳葉兇狠的眼神裏澎湃的殺意。
那性質就變了。
“野草燒不盡,春風吹又生,他以後回來找你尋仇怎麼辦?”
“尋仇?”
鬱臻輕輕笑了出來,眼睛中浮現出一絲期待:“那我可算終於有樂子了。”
鐵牛抖着鬍子罵道:“他真是有病,自己提出來要比試,打不過就動殺心,小垃圾,玩不起。”
“玩不起的人多了去了。”鬱臻隨意的敷衍了一句,重新做回小木墩上,笑意溫和的看着還在驚懼中的矮人樹精一族:“你們怎麼了?怎麼不繼續跳舞唱歌了?是因爲我嗎?”
衆人回過神來,看着鬱臻吶吶不語。
“菲斯姑娘!”老村長回過神來,皺巴巴的老臉上浮現出一絲狂喜之色,激動的連連道:“沒想到你竟然這麼厲害,有你在,一定能驅趕沙鼠羣,落日森林有救了!真是春神保佑啊!感謝春神將菲斯姑娘帶到我們身邊!”
其他村民受到村長的感染,也紛紛附和。
鬱臻:?
她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難道不應該是感謝她嗎?!
可看着老村長這激動的樣子她也不好說什麼。
只好回以淡笑。
經過陳葉的這個小插曲後,矮人樹精們見識到了鬱臻真正的實力,對於明日驅逐沙鼠羣徹底放下了心,一個個臉上洋溢着高興的笑容。
繼續奏樂繼續舞。
時間已經不早了,鬱臻低頭看了眼腕錶,已經十一半了,她的瞌睡早就爬上來了,哈欠連天的抱着鐵牛和村長告辭回到了帳篷裏。
“晚上瓜蔞子磕多了,渴死了。”
婆婆們炒的瓜蔞子是椒鹽口味的,鹹香鹹香的,好喫得很,就是容易渴。
乾巴的她嘴脣都皺成小老太太了。
鬱臻拿過桌子上的水壺倒了滿滿一杯水,仰頭喉嚨滑動咕咚咕咚喝個乾淨,又問牀上的鐵牛:“王子,您喝水嗎?”
“不喝,不渴。”鐵牛困得眼睛都睜不開,趴在枕頭旁邊腦袋瓜一點一點的:“困。”
“困就睡吧。”
鬱臻放下水杯,坐到牀邊甩掉拖鞋,身子一滾滾進了被窩裏,從被子裏伸出白玉似的纖細的小手輕輕拍了拍鐵牛的腦袋瓜:“睡吧。”
昨日她釋放神識的時候就已經將整個落日森林檢查了一邊。
沙鼠羣數量龐大到不可思議,數以萬計。
一羣大黑耗子聚集在一起形容,密密麻麻的,一般人看了還真是受不了。
鬱臻浮在半空中,雙手抄着鐵牛的胳肢窩作勢要將他扔出去,面無表情卻又無比認真的道:“去吧,進擊的鐵牛,喫光光。”
鐵牛:?
他扭動着肥碩的身軀掙扎起來,嗷嗷慘叫:“你逗我呢吧?爺不喫耗子不喫耗子!!鬱司令!!爺跟你拼了!”
鐵牛來到人間界那麼久,靠着肥嘟嘟的身軀,可愛的容顏,柔順如綢緞的皮毛在女大學生間混的如魚得水,貓糧罐頭都喫不完,可從來沒喫過耗子,連抓都沒抓過。
鬱臻聞言,驚訝的啊了一聲:“你不喫耗子啊?”
鐵牛:“爺撓你信不信?”
“哈哈哈哈哈哈。”鬱臻爽朗大笑,將鐵牛重新抱進懷裏,低頭用臉頰蹭了蹭鐵牛的腮:“逗你的。”
她怎麼捨得如此可愛的小豬頭燜子喫耗子呢?
不捨得呀。
大黑耗子一羣一羣的,光是擺在明面上的規模數量就如此嚇人,更別提在地底下藏着的了。
鬱臻再次釋放神識,將整個落日森林籠罩其中,她能感覺到神識中的一切風吹草動。
哪怕是一聲鳥叫,哪怕是一陣風聲又或是一陣蟬鳴。
越是感知的清晰。
就越是覺得沙鼠繁衍的速度實在嚇人。
果然和陳葉說的一樣,如果放着不管,不出三天,這片森林必死無疑,一點綠意都不會在留下。
這片森林在哀嚎啊……
鬱臻用威壓逼迫着所有的沙鼠集聚在一起,沙鼠羣焦躁的亂竄卻又不敢離開她規定的區域內,只能恐懼的吱吱直叫。
場面不知有多麼令人毛骨悚然。
鬱臻擡起手以撫摸的手勢懸空着,從她手心中落出一顆芝麻大小的雷籽迅速往下墜落。
越是靠近地面,雷籽越大,最終形成一道龐大的暴雷轟然炸向地面。
鐵牛窩在鬱臻懷裏,被這雷聲震得渾身一抖,兩隻耳朵往後一撇,死死的閉着企圖隔絕這震耳欲聾的雷聲。
鬱臻用託着鐵牛屁股的那隻手輕輕拍了拍他,以示安撫。
當炸雷結束後。
無數被炸成黑炭的沙鼠屍體沉積在一起,空氣中瀰漫着燒焦的難聞氣味。
“臭死了。”鐵牛擡起頭,擰着眉頭,嫌棄的道:“快走快走,好臭,臭死了。”
鬱臻嗯了一聲,又看了一眼地面那黑糊糊一團,心想矮人族應該會來收拾後就轉身帶着鐵牛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