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的另一邊。

    殺滅沙鼠羣的鬱臻受到了矮人樹精的熱烈感謝。

    村長從屋子裏翻出一隻香樟樹的印章後再委託單上蓋上委託人特殊的印章,代表任務已經完成。

    之後鬱臻就可以回到公會領取委託金了。

    這枚印章也會隨着蓋章之後徹底消失,避免二次利用。

    “婆婆。”鬱臻一邊將委託單收好,一邊朝正在縫衣服的婆婆走去。

    婆婆停下手中的動作,擡起頭,一張長滿褶子的老臉笑的分外慈祥燦爛:“找婆婆有什麼事?”

    鬱臻道:“我想買一些昨天晚上喫的瓜蔞子帶走。”

    婆婆也不知道具體加的什麼香料,炒出來的瓜蔞子特別好喫,鬱臻喜歡極了。

    “呵呵,要什麼錢,你幫了我們村子這麼大的忙,這點東西那還能要你錢呢?”婆婆將衣服收好,起身去給鬱臻裝炒好的瓜蔞子:“婆婆這就去給你裝。”

    對於別人散發出來的善意。

    鬱臻從不會拒絕。

    她溫和一笑:“謝謝婆婆。”

    在等婆婆去裝瓜蔞子空檔,鬱臻準備將這片森林重新恢復生機,她帶着鐵牛來到村子外隨便找了個地方蹲下身子。

    一隻手貼在土地上。

    神識鑽入地下覆蓋正片落日森林,猶如無數觸手般延伸與每一顆樹,每一顆草的根部進行連接。

    源源不斷的爲其輸送生機能量。

    枯木逢春,漸漸恢復綠意,無風自動,枝葉搖曳無聲的訴說着感謝。

    “鬱司令。”鐵牛上前蹭了蹭鬱臻搖搖欲墜的身體,貓眼兒裏盡是擔憂:“你沒事吧?你看起來好虛弱。”

    如此巨大的消耗。

    饒是鬱臻也承受不住。

    她本就蒼白的皮膚幾近透明,整個人就像是要消失了一般,縹緲的似乎風一吹就要散掉。

    鬱臻暈眩的一屁股坐到地上,重重的喘息着,渾身軟的幾乎撐不住,連動一下手指都顯得異常無力。

    “我沒事。”鬱臻聲音沙啞,有氣無力的道:“我虛脫了,動不了了,你幫我去把瓜蔞子拿回來吧。”

    “好,你等等爺哦。”小貓咪乖乖的道:“爺很快就回來,拿上瓜蔞子咱們就走,回去好好歇歇。”

    “知道了。”

    小貓咪昂着首往前走了兩步,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回頭看向虛弱的鬱臻:“鬱司令,這件事情要不要告訴他們?畢竟你纔是這片森林的恩人。”

    “不必了。”

    鬱臻一手撐在身後,一手夾着煙吞雲吐霧,疲憊的臉上總算露出了一絲愉悅之色:“我需要休息。”

    真是又困又累啊。

    她真的要撐不住了。

    “好,爺去去就回。”

    鐵牛前腳剛走,鬱臻後腳就雙眼無法控制的閉合,無力的栽倒在沙土上,陷入了沉睡。

    鐵牛回來的時候鬱臻已經睡得人事不省,他沒有叫醒她,恢復原身後用尾巴將鬱臻捲起來輕輕地放到了背後上,隨即雙翅一陣,龐大的身形瞬間消失在原地。

    再出現時。

    已是千里之外。

    在一貓一獸離開的瞬間,一抹修長挺拔的身影出現在落日森林上方。

    男人垂首望着下方那堆成一座小山似的黑乎乎的沙鼠屍體,微微蹙了下眉頭。

    沙鼠繁殖的速度如此驚人。

    所過之處應是寸草不生。

    可是……

    他緩緩擡起眼眸,望着無盡的綠色森林,感受着這股磅礴的生機與殘留在其中的神息。

    是她嗎?

    她竟如此厲害。

    竟可以使生靈復甦。

    真是讓他驚訝。

    阿卑蘭奢尋着神息殘留最多的地方尋過去來到了矮人樹精村莊。

    “是在這裏嗎?”阿卑蘭奢喃喃自語,邁步走進了小村莊內。

    他的突然到來驚動了正在爲森林復生載歌載舞的矮人樹精們,衆人紛紛看過來,好奇的打量着阿卑蘭奢。

    魔神誕生十年,除了平復戰爭之外幾乎全都待在皇城中,像是落日森林這種地方阿卑蘭奢從未來過,而世代居住在這裏的樹精們也從沒有見過這位新生魔王。

    但對方身上迫人的氣勢,還是讓一向弱小愛好和平的樹精矮人們感到害怕。

    還是村長頂着這股氣勢開口問:“請問你來我們村子有什麼事嗎?”

    阿卑蘭奢將掃視着村莊的目光緩緩收回,從懷中掏出一卷畫卷,解開錦帶後小心翼翼的展開呈現在村長面前,淡聲問:“本尊在找這個人,你們見過嗎?”

    村長眯縫着眼看過去,見那畫中女子模樣後驚訝極了。

    見過嗎?

    肯定見過啊!

    幾分鐘前剛剛見過面呢!

    可這話他不能隨便就說出口,萬一對方是來尋仇的呢?

    菲斯姑娘幫了他們這麼大忙,他可不是忘恩負義的小人!

    阿卑蘭奢將村長的面部表情,眼神,情緒的波動變化盡收眼底,他瞬間就知道了村長絕對見過他的夢中人!

    心中的悸動幾乎壓抑不住。

    一向冷靜沉穩的他面上也忍不住浮現出一絲急切:“她是本尊從未見過的未婚妻,本尊已經找了她十年,你若說出她的下落,本尊定會備上厚禮!”

    村長:?

    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什麼?

    什麼叫從未見面的未婚妻!?

    從來沒見過面爲什麼會是未婚妻啊!

    人家菲斯姑娘知道這件事兒嗎!?

    簡直讓人失語。

    但看着阿卑蘭奢急切又認真的表情,村長最終還是沒將吐槽說出口。

    而且他並沒有感受到對方的一絲絲惡意,而那雙眼睛中他輕而易舉的就能看到那濃郁的愛意。

    啊。

    超離譜的事情發生了。

    村長猶豫了一下,最終決定相信對方一次,負手捋着山羊鬍,悠悠的道:“見過,但在你來之前就走了。”

    走了?

    阿卑蘭奢黑沉的眼眸中劃過一絲失望。

    他又問:“你知道她叫什麼嗎?”

    村長:?

    這人怎麼回事啊?

    從未見過的未婚妻竟然連人家的名字都不知道!

    離譜過頭了啊!

    阿卑蘭奢罕見的露出尷尬的神色,掩飾性的咳嗽了一聲。

    村長回過神來,一言難盡的看着阿卑蘭奢,蠕動着乾燥的嘴脣半天,還是把自己知道的事情說了出來:“我只知道她是狂龍角公會的人,叫菲斯,剩餘的我就不知道了。”

    菲斯?!

    阿卑蘭奢輕皺了下眉頭。

    不對。

    他的潛意識告訴他。

    不是這個名字。

    這不是她的名字。

    看來是爲了接任務取得化名。

    等了十年,在找老婆這件事兒上他終於有了突破性的進展,雖然真名不知,但至少知道對方是狂龍角公會的人。

    他可以派人前去蹲守……嗯……派人去好像不夠顯現他的誠意……不然還是他自己去蹲好了……

    一想到很快就能見到老婆,阿卑蘭奢心情變得超級舒暢澎湃,難得的露出了個笑臉出來,對村長笑道:“阿公,謝謝你告訴本尊這些,待本尊回去,定備上厚禮感謝。”

    媳婦兒~

    媳婦兒~

    馬上就能見到媳婦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