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摸着咕嚕咕嚕直響的肚子,對身後給她插步搖的令狐薇道:“餓了。”
“忍忍吧,等會兒走完流程就能吃了,全是大餐呢,忍忍吧。”令狐薇是高門小姐,出生時金尊玉貴的,伺候人她還是第一次,好在梳妝打扮這些她都很拿手,倒是沒有出過亂子。
鬱臻一想到等會兒席上的各種美食珍饈嘴巴里就忍不住分泌口水,她嚥了咽口水,道:“現在多餓一會兒,等會兒喫飯才香,我忍着。”
這邊的鬱臻一派輕鬆,另一邊的鬱柳可就沒有這麼輕鬆了。
對於即將到來的婚禮,鬱柳緊張的要命,一會兒來回踱步,一會兒檢查檢查婚服,再一會兒照照鏡子,整個人都不知道該幹什麼了。
柳驚山無語道:“你就不能停下來,來回轉悠,看的人頭暈,你娶媳婦兒,又不是打仗了,緊張什麼?”
“你和令狐薇辦婚禮的時候不緊張?”鬱柳反問。
柳驚山別過眼,甩着蛇尾心虛的道:“本座有什麼好緊張的。”
鬱柳哼了一聲。
說謊的騙子。
他懶得拆穿罷了。
宋晨從外面走進來,手裏拿着平板,一邊滑動,一邊道:“咱們把流程對一下。”
“十點咱們去接親,共同前往玄武廣場舉行婚宴,十點半乾飯,接受親朋好友的祝福。”
其實本來流程要比這還繁瑣,但最後怕鬱臻覺得麻煩,鬱柳就將其中的一些步驟給刪除了。
鬱柳問:“場地的佈置都檢查了嗎?”
宋晨點頭:“已經檢查了一邊,沒有問題。”
鬱柳哦了一聲,緊接着面無表情的看向宋晨,道:“我有點緊張。”
“你的表情有點看不出來你在緊張。”宋晨放下平板,運氣道:“跟我學,吸氣……呼氣……吸氣……呼氣……”
“好點了嗎?”
“沒有。”
十點整。
鬱柳穿的闆闆整整一絲不苟的帶領着三個伴郎坐在掛着紅綵球的龍獅上去不眠殿接親。
鬱臻已經在門口等着了,她今日化了妝,本就精緻的五官更是出衆,穿着已身墨綠色的婚服站在櫻桃樹下亭亭玉立,眉眼彎彎,嘴角含笑。
鬱柳一時看得呆了,就呆愣愣的站在那兒,漆黑如黑曜石般的眼睛裏只有鬱臻一個人的身影,再無其他。
一眼萬年。
大概就是如此吧。
姜兆在身後低聲提醒道:“鬱哥,別發呆啊!”
鬱柳這纔回過神來,緩步走到愛人面前,朝她伸出手去:“姐姐,我來接你了。”
接到鬱臻後,二人坐在龍獅背上的金椅上攜手共同前往玄武廣場,這段路上,氣氛組以到位,漫天赤紅色的長生花翩然落下,帶着美好的祝福和心願。
來到玄武廣場後,鬱臻在鬱柳的攙扶下走下金椅,那漫天的長生花在風中打轉兒,鋪成一條花瓣之路,一直延伸向下而去。
鬱臻垂眸看去。
廣場上坐滿了賓客,有判官,樓城雪,瓊玉,赤炎,少恆等等,坐在桌子前仰頭望着鬱臻二人攜手而立。
鬱柳心情澎湃,表面上波瀾不驚,內裏緊張成狗,整個人就像是打了雞血一樣,既緊張又興奮。
“鬱柳?”
“我在。”
“俺稀罕你。”
“我也是,姐姐。”
婚禮的第二個流程。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對拜。
禮成。
衆人歡呼,喜氣洋洋,每一個人臉上都洋溢着笑容,真心祝福眼前這對一波三折的新人。
最後一個步驟。
乾飯。
鬱臻真是餓的前胸貼後背,走到孃家人那一桌,撩起袖子就開始乾飯:“娘耶,餓死我了。”
姜兆給她夾了一大半的肘子:“喫肘子。”
“好香。”鬱臻狠狠夾了一大筷子塞進嘴裏,將腮幫子塞得滿滿的,肘子肉肥而不膩,香的她牙都要掉了。
這邊鬱臻瘋狂乾飯不亦樂乎。
另一邊鬱柳舉着酒杯在財神面前春風得意,十句話裏面九句都在說鬱臻。
大概意思就是。
我有媳婦兒你沒有。
羨慕吧你!
財神氣得牙都要咬碎了,但畢竟是大婚之日,該恭喜的還是要恭喜,該說好話的還是要說好話。
天知道他有多羨慕嫉妒恨。
鬱臻不管是長相,性格,都完完全全是他喜歡的類型。
豈可修。
怎麼就讓窮神這個傢伙泡到了呢?!
衆人推杯換盞,談笑風生之間,天邊忽然風起雲涌,霞光乍現,兩團白光懸浮在半空中,漸漸化爲模糊的人影,看人影的形狀是一男一女。
所有人都紛紛看過去,一時間成爲了婚宴上的焦點。
正在高高興興炫耀老婆的鬱柳一看到那兩道人影,臉瞬間拉的老長。
是父神和母神!
這麼晚來也就算了。
他媽的竟然出場這麼酷炫,有沒有搞錯?今天是他結婚,不是他們結婚啊!搞這麼炫酷一下子把眼光全都奪走了。
氣人!
他正準備開口譏諷兩句,就感覺到被一隻冰冷的小手拉住,側頭一看,是他媳婦兒。
臉上那點不高興,頓時煙消雲散了。
鬱臻捏了捏他的手,以示安撫,讓他不要輕舉妄動,先看看這倆出場比她還炫的要幹雞毛。
她一拱手,和氣的道:“父神母神蒞臨,有失遠迎,還望恕罪,今日是我與阿柳大喜之日,何不來喫杯喜酒?”
雖然父神與母神狠狠的把她和鬱柳坑了一頓,但鬱柳也敲了竹槓,前塵恩怨算是一筆勾銷了,更何況她老爹他們還在父神手底下幹活呢,人前總歸是要和和氣氣的。
“恭喜。”母神聲音空靈,猶如福音般悅耳:“我曾與魔神說過,待你們大喜之日,要爲你奉上新婚大禮,如此我便來了。”
“春神鬱臻捨身取義,拯救蒼生,實乃讓衆生感動,我心同樣如此,特授:慾望神神位。”
話音落了。
鬱臻身後浮起兩層光圈,
一隻閃爍着聖潔的光芒,一隻閃爍着紅光,充滿了殺戮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