寨民們大清早起來在小廣場上喫完飯後就扛着農具做各自該做的事情,小廣場上還殘留着食物的香氣,飄到災民的鼻子裏,頓時響起一陣此起彼伏的咕嚕聲。
鬱臻和陸豐和也不好過,同樣是整整三天沒進食沒喝水,早就渴的嘴巴發乾喉嚨生疼,餓的前胸貼後背了,可眼下還有這麼多災民等着安排,自然是顧不上喫飯喝水的。
她吩咐同她一起去的寨民去地裏把綵鳳叫回來後讓眼前這羣烏洋洋一片站在小廣場不知所措的災民們在原地等着後和陸豐和回到了小院中。
吃了幾天飽飯的雪花兒精神頭好了不少,趴在狗窩裏見到鬱臻回來了直搖尾巴。
“歇會兒。”鬱臻卸下揹簍,託着疲憊的步伐走到小板凳前坐下,擡手抹了一把汗珠子,懨懨的道:“這次帶回來的人太多,沒地方住了,等會兒中午把上工的都叫回來,重新分一下房屋,還是和之前我說的一樣,老人孩子優先,婆娘漢子其次,剩餘沒地方住的就先在小廣場上打地鋪湊合湊合,現在天也不冷。”
“行,等下我去安排。”陸豐和到底是個書生,身子骨不如那羣幹慣了農活的,更不如鬱臻這個怪物,這幾天趕路下來,累得他渾身都痠疼,腿肚子都在打顫,好像隨時都能抖散架了似的。
鬱臻從揹簍裏拿出那兩刀紙和筆墨硯臺:“正好趁着這次蓋房子的功夫把信息登記了,壯年,老年,幼年,各多少個,我好安排下面的事情。”
“好。”
鬱臻拿出平板,點擊副食品商城查看積分,所有的人口加起來每天能生產一千多積分,除了每日要消耗的糧食之外,還能剩下不少,可以買幾頭豬崽子養着過年殺了喫,也給寨民們增增膘。
“這次下山有沒有打聽到點什麼消息?”鬱臻撐着下巴,小手在屏幕上點着,一口氣購買了一千斤的粗糧麪粉,二十包面袋子赫然出現在小院中,堆成一座小山,讓人心中一陣安全感十足。
這年頭,糧食纔是硬通貨。
陸豐和道:“都是一羣小老百姓,只顧得上逃荒,哪裏知道些別的什麼消息。”
鬱臻哦了一聲,道:“綠水縣裏面也不好過,店都關門了,之前不是還說鬧起起義軍嗎?估計要不了多久就得打過來了,北方亂成這樣子,南方估計也不咋地。”
“就怕兩地一起亂。”
“是啊。”
說話間,綵鳳來了,都不用鬱臻開口,綵鳳就指揮着身後的幾個男人開始搬糧食到廣場上給新來的災民做飯。
那利索的勁兒看的鬱臻滿意的直點頭。
中午所有人喫完飯後,陸豐和就開始着手安排登記和分配房子的工作,他本就是讀書人,算賬寫字這些事情做起來也是得心應手。
鬱臻看過登記冊確定沒問題後便開始下達任務:“挑四十個壯年從明天開始跟我一起蓋房,剩餘的還和之前一樣,新來的木工跟着老戴一起做水渠,在另外挑二十個人跟着大根蓋豬圈,先把豬養上,過年也能喫的豐盛些。”
老戴第一批災民裏的那個老木工。
陸豐和問:“那咱們之後還收人嗎?”
“暫時不收了,這馬上就要入冬了,房子還沒着落呢,四十個人也不知道能蓋出來幾間房,等明年開春兒了在說吧。”
一想這個,鬱臻就頭疼。
次日清晨。
鬱臻洗漱完畢後穿着背心和老頭褲衩踩着一雙布鞋溜溜達達的來到了小廣場,清晨的小廣場熱鬧非凡,全都寨民全部聚集在此處等着開飯。
她的出現如同扔進海底的炸彈,瞬間引起了驚濤海浪,老少爺們直勾勾的盯着看她那雙白皙的長腿,小媳婦大閨女兒害羞的紅了臉頰低着頭不敢直視。
人羣騷動,竊竊私語聲不絕於耳:
“她,她怎麼能穿,穿這樣?!不守婦道,不守婦道啊!”
“好人家的女子誰向她這麼穿的?就應該浸豬籠!”
“沒皮沒臉的小妖精,穿這麼點也不嫌害臊,我說她怎麼專帶着爺們兒去幹活,說不定是想勾引人呢,這樣的女人,誰娶了她算是倒大黴了!”
陸豐和站在她身邊兒,被風言風語氣得臉紅脖子粗,怒道:“主公,他們竟敢如此羞辱您!我,我定饒不了他們!”
“可,可是……”
“行了,拿碗和你對象盛飯去吧,等冬天沒事做了,我在給他們好好上上課。”
教化民衆,也是重中之重。
早飯喫的疙瘩湯,只加了油和鹽,比後世的做出花兒來的疙瘩湯差的不是一般點,可在這年頭還能喫上疙瘩湯,所很多人求而不得的事情,自然就沒什麼好抱怨的了。
喫完飯,鬱臻帶着挑出來的四十個漢子跟着她一起選地方蓋房,現在寨子太小,容不下那麼多間房,所以得往外擴一擴,她把原本山匪建立的木圍欄給拆了,又劃了兩塊地出來留着蓋房。
蓋房子這事兒鬱臻是真不懂,主要還是得看這羣農村漢子,怎麼蓋,用什麼蓋,還是得聽他們的,畢竟和他們一比,鬱臻就是個啥也不懂的愣頭青。
她就只管出力氣。
隊伍裏面年級最大蓋房子最有經驗的老邵呲着牙笑道:“陛下,要不你還是歇着去吧,這蓋房子可能累死個人,可別把你累壞了。”
寨民們都是背朝天面朝土一輩子在地刨食兒的莊家戶,連縣令都沒見過面兒,頂多是在交糧稅的時候見到腰間別着刀的官爺,自然也就不知道陛下這兩個字裏面到底包含了什麼含義,只知道跟着綵鳳他們一起叫,陪着鬱臻過家家,把她哄高興了就有飯喫。
鬱臻只是露出一排晃眼的白牙笑了笑,扭頭就抽刀一砍,霎時間將身後那顆有成年漢子大腿粗細的大樹砍斷,轟然倒塌,砰地一聲砸在地上,濺起陣陣塵埃,更是砸在衆人心裏,像一把小錘子一樣,砸一下,心肝脾肺腎就跟着顫悠一下。
可這還不算完,鬱臻將橫刀插回刀鞘,兩三步走到倒塌的大樹前,雙手貼到樹幹下面,一用力將樹幹提起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在衆人的目瞪口呆中扛着拖着將樹幹拖到了老邵面前,砰地一聲,將樹放到了地上,連着地面都震了三震。
鬱臻笑眯眯的道:“幹活吧?”
這笑容不管怎麼看都覺的瘮得慌,老邵使勁兒嚥了下唾沫,傻乎乎的道:“那,那就幹吧……”
鬱臻上午幫老邵他們蓋房子,下午跟着大根壘豬圈,一個人幹三個人的活兒,乾的又好又快又利索,與她那副看起來嬌弱的身子全然不搭,也讓那羣在後面嚼舌根的大娘婦人們充分的見識到了她的厲害。
一切事物都在有條不紊的進行着。
豬圈壘好後,鬱臻從山裏揹回來六隻小豬崽兒回來,白白胖胖,看着就招人稀罕,轟動了整個寨子,所有人都跑出來看這幾隻豬崽子兒,從揹簍裏抱出來一邊摸一邊稀罕的道:“哎喲,這豬崽子咋長得這麼白淨呢?以前咋從來沒見過。”
這個時代的農家養的土豬都是黑色的,長得瘦出肉率不高,出欄期較長,通常要養上一整年才能出欄。
鬱臻隨口敷衍了一句說估計是山裏的野豬下的崽兒,具體爲啥長這樣兒她也不曉得。
寨民纔不管豬到底是從來的,又爲什麼和本土豬長得不一樣,他們只知道這六隻豬崽兒長大了能殺了就能分到一口肉喫,也只想着這個。
鬱臻將豬崽兒放到撒好了草木灰消毒的豬圈,隨口道:“記得把蛋劁了,長肉長得快。”
她買的都是公豬,不劁蛋發情不長肉,而且肉又腥又騷,難喫的很。
大根一臉疑惑,吶吶的問:“啥是劁蛋?”
一看他那表情鬱臻就知道這時候還沒給豬劁蛋這一說,她讓綵鳳燒好火,自己彎腰從豬圈裏拎起一隻豬仔,手掐着豬崽兒的後退頭朝下架在兩腿間,露出了兩個白白嫩嫩的蛋來,隨即抽出橫刀放在火上烤了兩下後在靠後的位置捏住刀刃。
橫刀長有一米,光捏着刀刃就需要極強的腕力,鬱臻拿的穩,用刀尖在小蛋上開了倆不到一釐米的口子,將刀一扔,捏住倆蛋往外一擠一扯,直接將兩個豬蛋扯掉了。
看的在場男性褲襠一涼,竟也覺得隱隱作疼起來,連連嘶氣。
她隨手將豬蛋扔到地上,將劁好的嗷嗷叫喚的豬崽兒扔進了豬圈裏後又開始處理下一隻豬崽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