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哥見我動了手,立即衝上前來。
胡眉也被我嚇到了,她急忙奪過我手中帶着尖銳玻璃碴。
“陳九,你要殺了他嗎?”
我用冷酷的語氣說道。
“對。”
黑貓警長終於是驚醒過來,他捂着自己的頭,或許是被我砸成了腦震盪,他腳下一個踉蹌,直接摔倒在地。
他臉上再無剛剛的自信,此刻眼中滿是驚慌。
“你瘋了嗎?!”
我走到他面前,嚇得他連連尖叫。
我沒有繼續動手,而是居高臨下的俯視他。
“我沒瘋,瘋的是你,你憑什麼認爲,只有你可以威脅別人,而不許別人做出反擊?”
我的語氣非常堅定。
“你想把我的祕密公佈於衆,就是想致我於死地,你都想讓我死了,我憑什麼不能先下手爲強?”
黑貓警長色厲內荏的對我說。
“你如果殺了我,等我的文章發佈出去,警察一定會順藤摸瓜找到你的!”
“我知道,”我的語氣依舊平靜,像是在說一件與我無關的事情,我很清楚,這個時候我只有表現的無所顧忌,黑貓警長才會真正的害怕,“警察肯定會找我的,不過在那之前,猜猜你的墳頭草能長多高?”
我故意停頓了一下,觀察黑貓警長臉上的表情,他雖然在害怕,但心理防線還沒有完全崩潰。
於是我又給他加了一劑猛料。
“你既然一直在調查的鐵柺張,那我問你,從你拍下照片的那日起,你還見過他嗎?”
黑貓警長猛的睜大眼睛,他不敢置信的喊道。
“你把他……”
我只是笑笑,沒有明說,我不怕他知道這件事,畢竟他的攝像機,沒有拍到古宅大堂內發生的事情,不管他說給誰聽,都沒有證據。
消失的鐵柺張,成爲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黑貓警長的心理防線,徹底的崩潰了。
“我會把錄像刪掉的,你別殺我……別殺我……”
我向黑貓警長伸出了手,微笑着說。
“你早這麼配合,不就沒這麼多事了嗎?地上涼,快起來。”
黑貓警長猶豫了一下,還是抓住了我的手,我猛的用力,把他從地上拽了起來。
然而他人還沒站穩,又被我推倒在地上,這一次,是臉朝下。
我用膝蓋壓住黑貓警長的後背,從地上撿起一塊玻璃碴,抵在他脖子上。
“我憑什麼要信你?萬一你變卦怎麼辦?”
黑貓警長嚇的腿都在打哆嗦,他顫聲道。
“我可以帶你回家,當着你的面,把錄像刪掉!”
我等的就是這句話,我站起身,對黑哥說。
“把他拉起來。”
等黑哥把人從地上拉起來,我看了一眼他頭上還在流血的傷口,又讓胡眉去拿急救箱,先給他止住血。
爲了增加一重保險,我又回臥室取來裝鬼的水壺,把長舌女鬼喊了出來。
黑貓警長對着洗手間的鏡子,給自己綁了繃帶,隨後,他緊張的問我。
“現在去我家嗎?”
“不急,你不是好奇這世上有沒有鬼嗎?我讓你親自見一見。”
黑貓警長愣了一下,隨後他張大嘴巴,彷彿是喘不上氣來,拼命掐住自己的脖子。
他之所以會這樣,是因爲長舌女鬼的舌頭,纏上了他的脖子。
長舌女鬼的煞氣,注入黑貓警長體內,這樣,他就能看到長舌女鬼了。
看到鬼的瞬間,黑貓警長很想放聲尖叫,但他脖子被纏住,發不出一點聲音。
黑貓警長的臉已經漲的通紅,我提醒長舌女鬼。
“別把他給弄死了。”
長舌女鬼收回自己的舌頭,給了黑貓警長喘氣的機會。
黑貓警長大口喘氣,一副劫後餘生的模樣。
“她會一路跟着你回家,所以你最好別有什麼不該有的心思,她就算在大街上殺了你,在別人眼中,你也是自己倒下的。”
黑貓警長顯然已經充分了解自己的處境,他向我保證。
“我一定聽話!”
時機成熟,我帶着胡眉和黑哥,跟着黑貓警長一起回家。
爲了避免意外發生,我要求黑貓警長走着回家,不能乘車。
一路上,長舌女鬼始終跟在黑貓警長的身後,她的舌頭像一條圍巾,纏在黑貓警長的脖子上。
令我有些意外的是,黑貓警長帶着我們來到了一個別墅小區。
高檔小區就是不一樣,即便是到了深夜,依舊有兩名年輕強壯的保安值崗。
“唐先生,這麼晚回家,您真是辛苦了,誒?您的頭怎麼了?”
黑貓警長嚥了咽口水,隨後臉上堆起笑容。
“我自己不小心磕的。”
他指了指身後我們三個人。
“這些都是我的朋友,今晚來我家喝酒。”
保安給我們開了門。
走進小區,我問黑貓警長。
“如果沒有鬼纏着你,你原本是不是打算讓保安把我們攔在小區外?”
“沒……沒有……”
看着黑貓警長言不由衷的樣子,我已經知道了答案。
胡眉瞪了黑貓警長一眼,對我說。
“還是你想的周到。”
面對胡眉的誇獎,我並沒有感到開心,相反,我在心中警告自己,以後要更加謹慎,否則人都栽了,都不知道是怎麼翻的船。
黑貓警長來到自己的家門,他住在獨棟別墅裏,我擡頭看去,窗戶裏沒有透出一點光。
在黑貓警長開門前,我問他。
“你自己一個人住嗎?”
“對,我單身,自己住。”
我點了點頭,示意他開門。
打開房門後,黑貓警長打開了燈,屋內的裝潢十分高檔,房子裏的傢俱只看風格,就知道價值不菲。
胡眉問道。
“做自媒體,這麼賺錢?”
黑貓警長解釋道。
“做記者寫報道,是我的愛好,並不怎麼賺錢,這房子是父母給我買的。”
看不出,這還是個富二代。
我問黑貓警長。
“錄像在哪?”
“在我的書房裏。”
“帶我們去。”
黑貓警長帶着我們來到了他的書房,一進門,我就被眼前的場景吸引到了。
房間的四面牆壁,除了窗戶那面,其餘三面都裝上了黑板,黑板上貼滿了照片。
這些照片,應該都是新聞線索,我還看到了兩個經常在電視上出現的明星面孔。
我在書桌上,發現了黑貓警長的身份證,我掃了一眼身份證上的名字,然後移開視線。
我假裝不經意的問。
“你叫什麼名字?”
“唐濤,唐朝的唐,波濤的濤。”
名字能對的上。
這是我對唐濤的小測試,如果他有遲疑,或者乾脆撒謊,那他後面所有的話,我都不能信。
“錄像在哪?”
唐濤指了指書桌上的筆記本電腦。
“打開讓我看看。”
唐濤老老實實的找出錄像,我從頭看到尾,確定他沒有錄到我把鐵柺張扔進棺材裏的場景。
“刪了。”
唐濤立馬照做。
“把你定時的文章也刪了。”
唐濤同樣照辦。
做完這兩件事後,他哀求我。
“我已經按照你說的做了,就饒了我吧!如果你想要補償,我可以給你錢。”
我原本就沒打算殺唐濤,從我拿酒瓶給他的腦袋開瓢開始,就是在演戲,逼迫他走到如今這一步。
“錢就算了,不過你電腦,我拿走了。”
我給黑哥打了個眼色,黑哥立馬把筆記本電腦收了起來。
唐濤張了張嘴,似乎想要阻止,但他在看了一眼纏着他脖子的長舌女鬼後,最終還是把話咽回了肚子裏。
“攝像機呢?”
唐濤認命的把攝像機找了出來,我在檢查後,同樣交給了黑哥。
至此,這件事就算了結了。
但我沒有着急離開,而是讓胡眉和黑哥仔細檢查整個書房,以免唐濤留下備份。
在檢查的過程中,我發現了一個熟悉的照片——符元仙翁神像。
這是唐濤在宋麗家中拍到的,我把照片從牆上摘下,翻過來一看,發現了一行字——宋麗奪閨蜜老公,疑似與神像有關,應深掘神像來處,或許能解我的困境。
看到這行字,我當真是有些佩服唐濤的推理能力,他僅靠稀少的線索,就能接近事情的真相,確實有點福爾摩斯的風範。
但讓我疑惑的,這行字的前面幾句,是用黑色的筆跡,最後一句卻是藍筆書寫,而且筆跡很新,應該是最近才寫下的。
我問唐濤。
“你遇到什麼事了?”
唐濤回答道。
“我碰到一個對手,一個非常厲害的對手,我跟他立了一個賭約,一個絕對不能輸的賭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