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道。
“黑哥，你這發小，有什麼願望？”
黑哥回答道。
“還是讓他自己跟你說吧，你看看你什麼時間有空，我來約他。”
我想了想。
“明天下午吧！下午一般沒人喝酒，我有大把的時間。”
第二天下午，酒館剛剛忙完，黑哥就給他的發小打了電話，只過了十五分鐘，一個留着短髮的男人走進酒館。
黑哥非常熱情的跟對方打招呼。
“於封，你動作挺快啊！”
我觀察着黑哥的發小，於封和黑哥年齡相仿，但在身材方面完全是兩種不同的類型。
黑哥長得又高又壯，於封則是有些瘦弱，他一米七的身高，在魯省這個地界，算得上是矮小類型的男生了。
和大大咧咧的黑哥相比，於封顯得有些靦腆，他黑眼圈有些重，臉上也是寫滿了疲憊。
黑哥帶着於封走到吧檯前，向我介紹。
“陳九，這就是我跟你說的發小於封。
於封，這位是我的老闆，陳九。”
於封衝我點了點頭，有些討好的向我打招呼。
“陳老闆你好，久仰大名。”
我笑着說道。
“別緊張，你是黑哥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胡眉，調一杯雞尾酒，我請於先生喝一杯。”
胡眉動作利落的調了一杯低度數的雞尾酒，少量攝入酒精，能讓人感到放鬆。
等於封品嚐過後，我問道。
“於先生找我，是有什麼願望想要實現嗎？”
於封猶豫了一下，問道。
“我聽閻黑說，陳老闆能雕刻一種可以幫人實現願望的神像，請問是真的嗎？”
黑哥有些不高興的說道。
“好你個於封，我的話你都不信了嗎？”
於封趕緊解釋道。
“陳老闆，您別誤會，我不是信不過您和閻黑，只是這事兒聽起來太奇幻了。”
我能理解於封的心情，供奉神像就能實現願望，對於大多數人來說，的確不符合常理，也超乎了想象。
“沒關係，如果於先生不放心的話，我可以先給你刻像，等神像有了效果再收錢。”
隨即，我又補充了一句。
“一般的客人可享受不到這個待遇，不過你是黑哥的朋友，我破例一次。”
這話說的黑哥臉上倍有面子，他用力拍了於封的肩膀一巴掌。
“你就把心放進肚子裏，陳九的神像要是沒用，我替你掏錢！”
有黑哥做保，又能先貨後款，於封徹底放心了。
他問我。
“陳老闆，有沒有那種，能讓我事業更上一層樓的神像？”
我反問了他一句。
“求財還是求事業？”
“事業！”於封沒有任何猶豫，“我聽閻黑說，神像的效果是有期限的，求財只能求一時，但事業只要做起來，財會源源不斷的來。”
我高看了他一眼，這個道理非常簡單，但在面對錢財的誘惑時，很多人會非常短視。
畢竟拿到手裏的錢，纔是真的錢，未來的錢，對於見識淺的人來說，叫大餅。
“我已經瞭解你的需求，不過你還得講講，爲什麼要求事業。”
經過宋麗的事情後，只要是來買神像的，我都會刨根問底，以免出現差錯。
於封沒有隱瞞，他解釋道。
“我求事業，是爲了自己的女朋友。”
這讓我有些意外，求事業竟然是爲了別人，這倒是少見。
“你講講。”
“我和田蓮是在校園裏認識的……”
於封講起了他和女朋友的故事，七年前，正在上大二的於封，有些鬱悶，同寢的三個舍友都找到了女朋友，就他一人單身。
到了週末，舍友們和各自的女朋友去約會，只剩於封一人無所事事。
爲了打發時間，於封決定去圖書館看書，他剛沉浸在知識的海洋中，還沒來得及遨遊，就被人給打斷了。
“同學，你好。”
被人打擾，於封很不高興，他剛準備訓斥對方，結果一回頭，臉上的怒意變成了笑容。
這個女同學就是田蓮，她靦腆的指了指於封手中的書籍。
“同學，請問你是數學系的學生嗎？”
於封拿在手裏讀的是一本《高等數學解析》，對絕大部分的大學生來說，這書堪比天書，但對於從小就對數學感興趣，高考數學還考了滿分的於封來說，這就是一本打發無聊時間的興趣書。
於封說“我是”，田蓮紅着臉問，能不能請教於封幾個題，她高數考試掛科，還有半個月就要補考了，但還是有很多題不會做。
傻子纔會錯過這樣的機會，於封欣然同意，他請田蓮坐在自己的身邊，非常耐心的幫田蓮解題。
時間過的很快，等兩人都覺得肚子餓時，已經是下午兩點了，餐廳已經沒飯了。
爲表謝意，田蓮主動請於封喫飯，分別時，兩人還交換了手機號碼。
從那之後，兩人經常相約去圖書館學習，關係越來越好。
田蓮傾慕於封的才華，主動表白，於封答應了。
就這樣，兩人在一起了，一開始，兩人談的是甜甜的校園愛情，可於封卻逐漸變得自卑。
原因很簡單，他的家庭條件不好，別的小情侶談戀愛，男方會請女孩去各種餐廳喫飯，給女孩買花買衣服，趕上節假日，還會給女孩送禮物。
可於封每個月的生活費，都要省喫儉用纔夠花，根本沒有閒錢搞這些浪漫。
田蓮不在乎這些，她覺得，只要兩個人是真情實意，其他的都不是問題。
但於封不這麼想，他覺得是自己虧待了田蓮。
大學畢業時，於封放棄了學校的保研機會，毅然決然的走上社會。
他覺得，只要自己足夠努力，一定能賺到很多很多錢，給田蓮一個美好的未來。
田蓮相信他，願意陪着他一起奮鬥。
然而社會是殘酷的，奮鬥了四年，於封連房子的首付都拿不出來。
兩人已經二十八歲了，談了七年的戀愛，田蓮覺得她和於封的愛情該結出正果了，不停的催促於封結婚。
於封很猶豫，他認爲以自己目前的能力，根本沒法結婚。
說到這，於封嘆了口氣。
“我現在一個月賺九千塊，在泉城也不算太少，可我算過了，如果我們要買房子，每個月最少要還六千房貸，如果再要一個孩子，錢根本就不夠用……所以我認爲，當務之急是奮鬥賺錢，結婚的事情，可以再拖一拖。”
於封有自己的顧慮，但田蓮卻無法理解，從戀愛開始很少紅臉的兩個人，爲了這件事，已經吵了無數次了。
就在一週前，田蓮強硬的拉着於封去見了她的父母，商量婚事。
我看到於封的眼圈紅了。
“田蓮她父母對我挺熱情的，可他們每一次問話，都是拿刀子在扎我的心。
他們問我，有沒有房，有沒有車，以後有了孩子，能不能僱保姆……可我哪有這些錢啊！”
於封說不下去了，一口把杯中的酒喝光。
胡眉遞給他一張紙巾，於封說了聲謝謝，情緒低落。
看着他的樣子，我想起幾年前在網絡上流行的一句話——我搬起磚頭就沒法抱你，放下磚頭就不能養你。
黑哥嘆了口氣，對我說。
“陳九，我這兄弟也不容易，他家裏條件很差，完全是白手起家，好不容易碰到一個願意與他廝守一生的女人，你就幫幫他吧！”
我點了點頭，黑哥的請求，我肯定會答應的。
“好，我來給他刻像！”
胡眉問我。
“你準備給他刻什麼像？神話故事裏，有掌管事業的神仙嗎？”
我解答道。
“華夏人不管是求事業，還是求財，拜的都是財神。
不過對於鬼匠來說，求財和求事業所刻的財神，是有區別和講究的。”
我這話引起了胡眉的興趣，她追問道。
“財神不就一個嗎？”
我搖了搖頭，指了指擺在酒櫃上的財神，那是我成爲鬼匠後的練習之作，現在胡眉每天都要給他上三柱香。
“這位財神，叫北路財神，也是民間供奉最多的財神，然而實際上，財神共有五位，統稱爲五路財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