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擂臺上跳下來後，老鷹對我說。
“陳九，你幫我去拿手機，我已經累的走不動路了。”
我說了聲好，幫老鷹拿來手機，老鷹從通訊錄裏找了好久，才找到一個電話。
他把電話打了過去，向來不苟言笑的老鷹，竟是賠上了笑臉，哪怕對方看不見。
“洪老闆，您還記得我嗎？我是老鷹啊！
誒！我想託您辦個事兒，我想要一張拳票，您看能不能……”
老鷹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對方打斷了，我隱約聽到對方說了這麼一句。
“老鷹，你要是來打拳，我很歡迎，可你要是想看拳，那就得按規矩來，不好意思，這事兒我幫不了你。”
說完，電話就被掛斷了。
老鷹皺起眉頭，似乎沒想到，對方會如此的不給他面子。
我好奇的問道。
“嬴教練，拳票是什麼？”
老鷹向我解釋道。
“是幾家賭場老闆搞的地下拳場，每週舉辦一次，在那裏，賭客可以賭哪位拳擊手獲勝，賭注很大，而且不是賭場的熟客，賭場老闆是不會帶進去的。”
我驚訝的問道。
“楊瘋子要打黑拳？”
老鷹點了點頭，嘆了口氣。
“那是他的執念……”
老鷹這人不錯，又是黑哥的朋友，一點小忙我還是願意幫的。
我掏出自己的手機，打給了蟒爺。
蟒爺很快就接通了電話。
“陳老闆，您找我有事嗎？”
“蟒爺，泉城有個地下拳場，聽說是一些賭場老闆們開設的，您有份嗎？”
蟒爺意外的問道。
“我的確參了股，陳老闆怎麼知道這件事的？”
“聽朋友說的，是這樣的，我這朋友想要去看一場比賽，不知蟒爺方便帶他進去嗎？”
蟒爺沒有任何猶豫的答應下來。
“既然是陳老闆的朋友，在我這自然就是座上貴賓，週六您來找我，我親自帶您進去。”
“麻煩蟒爺了。”
“陳老闆客氣了，那我們週六再聯繫。”
掛掉電話後，在一旁聽到我和蟒爺對話的老鷹，有些震驚。
“陳九，你和蟒爺很熟嗎？他在泉城的賭場裏，名氣挺大的。”
“打過一些交道，嬴教練，等到了週六，我帶你進去。”
老鷹連說三聲謝謝，今天的訓練，他教我教的更加認真了。
等我訓練結束準備離開時，他把一萬塊的現金交到我手裏。
“陳九，這是你的學費，你這次幫了我大忙，以後我這兒你隨便來，分文不收。”
我說這哪行，一碼歸一碼，但老鷹堅持，我只好把錢收下來。
回到酒館，我把這事兒說給了黑哥，黑哥一聽我要去看黑拳，說什麼也要跟着我去。
“我之前就聽說過這家地下拳場，聽說裏面的比賽特別精彩，陳九，週六的時候，你帶我一起去好不好！”
我原本是不準備去的，只託蟒爺的關係，把老鷹送進去就行，如今黑哥也感興趣，我決定也去看一看。
到了週六，蟒爺主動聯繫了我，他說拳賽會在晚上十點舉辦，到時候，他會親自開車來接我。
我把這個消息告訴了老鷹，讓他晚上來我的酒館等着。
晚上九點，蟒爺來了。
我熱情的請他進酒館坐坐，先喝點酒，讓我盡一盡地主之誼。
蟒爺說他沒帶司機，就不喝了。
開車不喝酒，這是個好習慣，我自然不會強求，我喊上黑哥和老鷹，一起坐車前往地下拳場。
去的路上，老鷹看我的眼神再次發生了變化，他大概是想不明白，赫赫有名的蟒爺，爲何會給我一個酒館老闆親自當司機。
地下拳場的位置非常偏僻，要不是有蟒爺帶路，就算告訴我地址，也很難找到。
拳場位於一家工廠，被僞裝成車間，門外站着好幾個凶神惡煞的混混，對進入拳場的人仔細查驗身份。
蟒爺這張臉就是拳票，混混們看蟒爺親自帶人來，問都不問，直接放行。
進入拳場後，蟒爺直接帶我來到擂臺下，這裏是最好的觀看位置。
有服務員拿來今天的比賽單，上面寫有今晚這場比賽的拳手信息。
再看楊瘋子的對手，是一個眉角帶疤的光頭，他綽號“疤哥”，戰績是188勝1負。
我被這個戰績震撼了，這戰績，算的上是“百勝將軍”了。
老鷹也在看我手中的比賽單，他死死的盯着疤哥，眉毛皺的特別深。
我問老鷹。
“鷹教練，現在你可以跟我說一說楊瘋子的事情了吧？他揚言要打死的人，就是這個疤哥？”
老鷹點了點頭。
“沒錯，就是他！”
一旁的蟒爺來了興趣，他湊上來一看，有些驚訝的問道。
“這個楊瘋子，和楊清河長的有點像啊，他們該不會是親兄弟吧？”
我好奇的問道。
“楊清河是誰？”
蟒爺手指疤哥那一負的戰績。
“就是唯一戰勝過疤哥的那位拳手，那是個人才啊，可惜了……”
老鷹向我詳細講述了楊瘋子的事蹟。
楊瘋子本名楊清湖，他有一個親哥哥，名叫楊清河。
楊清河是一個非常優秀的拳擊手，他師從老鷹，從收下這個徒弟開始，老鷹就是奔着培養全國冠軍去的。
楊清河天賦好，又努力，他進步飛快，已經在拳擊比賽中嶄露頭角，取得了不錯的成績。
可就在他前途一片光明時，一個噩耗，降臨了。
他的母親……出了車禍。
經過急救，楊清河的母親被醫生從鬼門關拉了回來，可她傷的實在是太重了，後續治療，需要近乎天價的醫療費。
正規拳擊比賽的獎金，根本不夠支付這麼高昂的醫療費，爲了救母親，楊清河決定鋌而走險，去打黑拳。
按照地下拳擊場的規則，拳擊手每勝一場，身上就會積攢十萬的獎金，五百萬封頂。
如果有新來拳擊手能戰勝守擂的拳王，就能贏走他身上積累的所有獎金。
楊清河打的第一場黑拳，面對的就是疤哥！
當時疤哥已經積攢了三十七場勝利，身上積攢的獎金，已經達到了三百七十萬。
換句話說，楊清河只要能贏一場，他的母親就有救了。
講到這，老鷹面露痛苦之色。
我疑惑的問道。
“他不是打贏了嗎？”
“是打贏了，但可怕的事情，還在後面……”
楊清河的確打贏了疤哥，也拿走了三百七十萬的獎金。
可就在三天後，他的屍體，被人從河裏撈了出來。
老鷹說道。
“有人看到，是疤哥帶人在楊清河去醫院的路上，把他攔了下來。”
一旁的蟒爺開了口。
“當初楊清河贏了疤哥後，我和其他幾位賭場老闆，都向他拋出過橄欖枝，但都被楊清河拒絕了，他說自己已經賺到了足夠的錢，以後不會再打黑拳了。
我曾經警告過他，地下拳場是一片沼澤，只要他踏了進來，就很難脫身，想要過安生日子，就必須找一個靠山，讓別人不敢對他下黑手。
可惜啊，他沒聽進我的話。”
我有些想不明白。
“他都說自己不打黑拳了，疤哥爲什麼還要對他下死手？只是因爲輸了，惱羞成怒嗎？”
蟒爺解釋道。
“當然不是，每個拳擊手的背後，都有一個賭場老闆做靠山，誰的拳擊手贏的多，誰就能從地下拳擊場分到更多的錢，雖然楊清河承諾自己的不再踏足這裏，但有人不相信。”
蟒爺雖然沒說這人是誰，卻不難猜測，誰獲利最多，誰的嫌疑最大。
很明顯，疤哥身後的賭場老闆，纔是殺害楊清河真正的幕後黑手。
老鷹再次開了口。
“楊清河死後半個月，他的弟弟楊清湖主動找上了我，他認定疤哥是兇手，他說他要練拳，要給自己的哥哥報仇。
我嘗試勸他理智一些，但他執念很重，不肯放棄。
後面的事情，你也知道了，楊清湖像發了瘋似的，每天刻苦練習拳擊，他的天賦雖然不如楊清河，但就是憑着這股瘋勁，他只用了三年，就打敗了我。”
老鷹臉上滿是憂慮。
“他或許能打贏疤哥，可贏了之後呢……他該怎麼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