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剛剛做夢的原因,還是起身太猛,我只覺自己的頭一陣眩暈,然後腦袋彷彿要裂開般,疼的我喊出了聲。
胡眉被我嚇了一跳,急忙坐起來扶住我。
“陳九,你怎麼了?”
我緩了好一陣才清醒過來。
“我剛剛做了個夢,特別真實的夢。”
“什麼夢?”
“我夢到自己好像回到了古代,還夢到一個和你長得很像的女人,那個女人,喊我大王……”
藉着牀頭燈昏暗的光,我看到胡眉的眼神變了一下。
她伸出雙手,幫我按摩太陽穴,並溫柔的說道。
“一場夢而已。”
真的是夢嗎?爲何如此真實?
我想不明白。
過了一會兒,胡眉問我。
“頭還疼嗎?”
我搖了搖頭,她下牀把我放在沙發上的枕頭抱了過來,放在自己枕頭旁邊。
“快睡吧!明天還有事情要做呢。”
“嗯。”
我躺在胡眉身旁,背對着背。
我睡不着,胡眉就陪我閒聊,聊着聊着,她忽然沒了聲音。
“胡眉,你睡了嗎?”
“沒有,就是想到以前的事情。”
不知爲何,我感覺胡眉從我說出夢的內容後,她的情緒就變得有些奇怪。
“什麼事情?”
“非常久遠的事情了,遠到我都快記不清了。”
我聽到身後傳來胡眉轉身的聲音,隨後,她的手從我的腋下穿過,抱住了我。
“我困了,快睡吧。”
“好。”
……
第二天,天剛亮,我就醒來了,我轉身一看,胡眉不見了蹤影。
我找到手機,剛準備打她的電話,房門便打開了。
胡眉提着早餐,走了進來。
“你睡醒啦!我買了早餐。”
我起牀洗漱後,和胡眉一起喫飯。
胡眉遞給我一碗黃灰色的湯汁,氣味極爲古怪。
“這是什麼?”
“豆汁,京都特色,快嚐嚐。”
我喝了一口,然後飛快的跑進衛生間,然後,我就沒胃口喫飯了。
我不是沒喫過重口味的食物,不管是榴蓮還是臭豆腐,我都愛喫,可豆汁這東西,我實在是無福消受。
等胡眉喫完,我們退了房,趕到康老太家。
康老太和女兒剛剛喫完早餐,正在收拾收拾家中的衛生。
康老太看到我之後,臉色不太好看,我能理解她的心情,任誰花了二十萬買了一個沒有任何效果的神像,見到我也不會有好臉色。
我把從附近便利店買的水果遞了上去,笑着打招呼。
“康奶奶,早!”
俗話說得好,伸手不打笑臉人,康老太接過水果,請我和胡眉坐下。
剛入座,沒等我開口,康老太就抱怨道。
“從泉城回來後,我一直按照你的要求,每日幫我女兒供奉神像,可這都過去一週了,我女兒每次服藥後,還是隻能清醒一到兩個小時。
陳老闆,到底是你的神像效果不好,還是……”
我信誓旦旦的向她保證,我刻的神像,絕不會有問題。
“那你告訴我,爲什麼神像沒有效果?”
我想起黑哥在酒館撿到兩枚藥片,詢問道。
“您女兒今天吃藥了嗎?”
康老太搖了搖頭。
“我腿腳不好,走路還行,但提不了重物,每天喫完早飯,我會給她喂一片藥,她要是能恢復神智,就幫我去菜市場買菜。”
“那好,您給她喂一片藥,讓我瞧一瞧哪裏出了問題。”
康老太找出藥和水,大聲喊道。
“芬芳啊,來吃藥了!”
王芬芳走了過來,乖乖的從康老太的手中接過藥片。
我死死的盯着她手中的藥片,我倒是要看看,她是不是跟我想的一樣,會用聲東擊西的方式,把藥片扔掉。
或許是我盯的太緊了,被王芬芳察覺到了,她沒有像上兩次那樣,啪的一聲把手掌呼在嘴巴上。
她用手捏着藥片,放進嘴巴里。
隨後,她端起水杯,把藥喝進肚子裏。
大概過了有十分鐘,王芬芳恢復了神智。
她彷彿是認出了我。
“你是泉城酒吧的老闆?”
康老太說道。
“芬芳啊,家裏來客人了,你去買點菜回來。”
“誒,好!”
“動作快點啊,別跟上次似的,半路迷糊了,我可跑不了那麼遠去找你。”
“知道啦娘!”
王芬芳提着菜籃子離開,我對康老太說道。
“我們跟上去看一看。”
出門的時候,我看到康老太家中,擺着兩張遺照,是兩個男人,一個和康老太年紀差不多大,另一個則有五十多歲。
走出康老太的家門,胡眉小聲對我說道。
“剛剛你看到了嗎?”
“看到什麼?”
“王芬芳把藥片扔進袖子裏了。”
我還真沒看到,王芬芳吃藥的時候,她的胳膊剛好擋住我的視線。
或許,她是故意擋住的,好在我帶了胡眉來,否則還真發現不了。
胡眉非常肯定的說道。
“她肯定沒得病!”
其實我也是這麼想的,她不吃藥,神像的效果自然顯現不出來。
可王芬芳裝病的動機是什麼呢?不把原因找出來,康老太肯定不信。
我們兩人悄悄的跟在王芬芳的身後,我發現王芬芳自從走出家門,彷彿變了一個人,她非常熱情的跟街坊鄰居們打着招呼,一點都不像是病人。
她輕車熟路的來到菜市場,買完菜後,並沒有急着回家,而是跑到附近的小廣場,跟着其他的老太老頭們跳起了廣場舞。
這一路跟下來,我和胡眉是一頭霧水,面面相覷。
王芬芳一直跳到上午十點半,才戀戀不捨的往家走,這個時候,我已經忍不住了。
我快步跑到王芬芳的面前。
“王阿姨,我們可以談一談嗎?”
王芬芳似乎並不驚訝我的出現,她反問我。
“你是想問我,爲什麼要裝病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