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概能猜到他們的想法，苦藤的變身祕法，是獨家本領，不願傳授他人很正常。
而長舌女鬼本就比苦藤弱，若是把修煉功法交出去，兩人的差距會越拉越大。
我開口道。
“我知道你們都有私心，但好好想想你們的執念是什麼，有什麼比實現自己的執念，更重要的呢？”
隨後，我又給兩人潑了一盆冷水。
“我跟你們好聲好氣的商量，是因爲我陳九不喜歡逼迫別人做事情。
可你們不要忘了，你們能有今天，全靠我雕刻的神像，既然入了神像，我就有資格命令你們。”
長舌女鬼是第一個想通的，她沒有辦法拒絕，因爲功法的原本在我手中，只要我想給苦藤，她一定攔不住。
“行，我教他！”
我看向苦藤，他想了又想，最終也點了頭。
“沒問題，我也教！”
長舌女鬼吐槽他。
“這本功法，可是專門給鬼修煉的，等會兒你只要練上一次，就明白自己有多賺了！”
我把兩個神像都從神像取了下來，讓他們兩人自己交流。
而我，則是回屋睡覺。
胡眉確實給我留了門兒，在開門前，我已經做好了充分的準備，以我對這個女人的瞭解，她說不定已經換上了性感的睡衣，就等着勾引我了。
誰知等我進了屋，我才發現，胡眉已經睡着了。
這兩天，她也是累壞了。
我上了牀，給她蓋好被子，沉沉睡去。
第二天我起牀時，胡眉還在呼呼大睡，我小心翼翼的下牀，以免吵醒她。
走出臥室，我才發現我的臥室已經開了門，屋內空空的，沒有人。
我走到酒館大廳，纔看到青爺的身影。
青爺站在酒館門前，他一邊呼吸着清晨的空氣，一邊在練太極拳。
見我醒來，青爺用羨慕的語氣說道。
“年少輕狂，意氣風發，還有美人作伴，年輕真好啊！”
我苦笑道。
“青爺您就別打趣我了，三天後我要是輸了，是既不能輕狂，也風發不了了。”
青爺哈哈大笑。
“我瞭解你，你既然敢答應，就肯定做好了準備。”
我搖了搖頭。
“這次是真沒有。”
我問青爺。
“一起去喫早飯嗎？我想跟您好好聊聊。”
“行！”
我帶着青爺來到最近的一家早點鋪，這家鋪子在泉城很有名，老闆一家三代人都做泉城小喫把子肉，肥瘦相間軟糯可口的把子肉配上一碗白米飯，是許多老泉城人的最愛。
青爺很滿意這一口，他感嘆道。
“我年輕的時候，一塊把子肉能配三碗米飯，現在老了，半碗都喫不動了。”
“那您多喫點肉。”
說完，我招呼老闆給青爺加肉。
等肉的時候，青爺問我。
“你在津門，見到鬼醫了嗎？”
“見到了，不過他現在幫不了我。”
青爺愣住了。
“鬼醫也治不了？”
我把在津門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給了青爺聽。
青爺聽後感嘆道。
“也就是說，你已經決定正式踏入陰行江湖了？”
“對！”
我看着青爺，問道。
“我聽孫棍前輩說，您年輕的時候，也曾經想過成爲泉城第一，後來卻是放棄了。”
青爺“嗯”了一聲。
“是想過，誰還沒有年輕熱血的時候啊！但隨着我年齡越來越大，經歷的事情越來越多，也就認清了現實，不再做夢了。”
我不解的問道。
“您這麼厲害，都當不了泉城第一嗎？”
青爺被我逗笑了。
“我可不厲害，跟我水平相近的陰人，在泉城兩隻手都數不過來，比我厲害的，也有那麼三四個，你說，我如何能當上泉城的老大？”
“那泉城現在有老大嗎？”
“沒有。”
“最厲害的那位呢？他不當老大嗎？”
青爺似笑非笑的說道。
“他當不成。”
我非常不解。
“爲什麼？”
青爺給我舉了一個例子。
“諸葛亮厲不厲害？”
“當然厲害！”
“那爲什麼劉備是老大呢？”
這個問題，還真把我給問住了，我心裏隱約有答案，卻是說不出來。
青爺解釋道。
“想要成爲老大，成爲一方梟雄，武力做到最強只是一方面，你還要懂權術，還要能維持好手下的利益關係，還有許許多多你只有坐上那個位子，才能瞭解到的困難。”
“你在津門見過馬爺了吧？”
“見過了。”
“知道津門的陰人，爲什麼信服馬爺嗎？因爲鐵算子一門，威望極高，他們一脈已經稱霸津門足足六代人，因此津門的陰人們，都默認下一界的老大，一定是從鐵算子的人！”
他話鋒一轉。
“但我們泉城沒有這樣的名門望派，因此每一屆老大的誕生，都伴隨着腥風血雨。
你知道泉城上一屆老大是誰嗎？就是酒館的前任主人。”
關於鬼匠老前輩的傳說，我已經聽過太多太多了，對於他，我心中充滿了欽佩。
我問青爺。
“這位老前輩，是怎麼當上泉城老大的？”
青爺回答道。
“我年輕的時候，聽師父說過，老前輩年輕的時候，幾乎算是從屍山血海中走出來的，他一開始走的路子，和判官很像，你不服我，我就把你打服，還不服，就殺了你。
那個時候，老前輩爲了坐穩位子，得罪了很多很多的人，因此他仇家極多，幾乎每一年，他都會經歷一次惡戰。
隨着老前輩年齡的增長，他逐漸變得穩重，殺心漸隱。
老前輩利用自己雕刻神像的本事，給自己編織了一張非常龐大的人脈網。
可以這麼說，老前輩如果想要做什麼事，他只要振臂一呼，立馬會有成千上百的陰人響應他。”
青爺說的輕描淡寫，但我的心中，卻是掀起驚濤駭浪。
此刻我心中生出和青爺相同的遺憾，恨沒有和老前輩生在同一時代，否則，該多麼精彩。
青爺擺了擺手。
“不說這個了，先說眼前的事兒吧，我聽明白了，你之所以答應鐵公雞和他鬥法，是想把自己的名氣打出去。”
我點了點頭。
“託老前輩的福，鬼匠在江湖上有很大的名氣，但這個名氣，現在只屬於鬼匠，並不屬於我陳九。
想要收服手下，名氣是關鍵，所以，這場比試，是一場豪賭。
賭贏了，我會一炮打響，年少成名。
輸了……”
青爺笑着問我。
“輸了怎麼辦？”
我用非常堅定的語氣說道。
“輸了就輸了！罵名也是名，反正我臉皮厚。”
青爺哈哈大笑。
“我就喜歡你這樣的性格，我年輕時若是能和你一樣想的開，說不定早就成大事了！”
老闆端上來一盤肉，青爺迫不及待的吃了兩口後，對我說。
“其實你選的這個對手還不錯，鐵公雞雖然入行多年，但實力也就那樣，剛好讓你殺雞敬猴。”
我問青爺。
“您給我講一講比試的規則吧！我得提前做些準備！”
青爺認真了起來。
“按照泉城一代代人流傳下的來規矩，鬥法總共分爲七項，分別是驅鬼、辟邪、抓妖、祈福、請神、風水和算命，比試那天，你和鐵公雞一人去掉一項，然後由公正人，從剩下的五項中抽籤決定三項。”
我迅速思考，驅鬼、辟邪、抓妖、祈福我都能做，而請神是鬼匠的強項，鐵公雞一定不會和我比試這個。
剩下的，還有風水和算命。
風水、算命我都不會，所以必須去掉一項。
至於去掉哪一項，在我看來沒有任何區別，只能祈禱公正人別抽到其中之一。
青爺問我。
“對了，公正人你準備找誰？找我肯定不行，鐵公雞是不會答應的。”
“我知道，所以我準備找一個他無法拒絕的人。”
“誰？”
“何曼！”
青爺想了好一會兒，纔想起何曼是誰。
“十三局的人？”
“對！”
青爺無奈的說道。
“你和鐵公雞鬥法，是民間陰人的事情，怎麼可以找官方的人來作證？”
“因爲有她在，一定能保證公平！我認識的陰行前輩，除了您就剩鬼婆婆了，不管找誰，鐵公雞都不會答應的，而他找的人，我肯定不會放心。
所以，這事兒只能找何曼來當公證人。”
青爺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他大概被我的想法，給搞的頭疼了。
“你確定這位何小姐會來？”
“試試不就知道了？”
我掏出手機，打給何曼。
電話剛接通，何曼不耐煩的聲音便傳了過來。
“小祖宗，你又有什麼事？”
我用半開玩笑的語氣說道。
“姑奶奶，我又碰上麻煩了，想請您親自出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