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他說。
“你的願望，並不是幫你找到愛情，而是想要擁有自信，對嗎？”
馬向陽使勁點頭。
“對對對，我也不想這麼自卑，可我真的改不了，陳老闆，您要是有辦法讓我不自卑，花多錢我都願意！”
我對他說道。
“可以，你過幾天再來，我會幫你雕刻神像的。”
馬向陽激動極了。
“謝謝陳老闆！”
他問我。
“我要付給您多少錢？”
我回答道。
“這個還不能確定，先準備十萬吧，不夠的話，我會給你說的。”
“好！”
我讓馬向陽用血在紙上寫下了生辰八字，剛把他送走，剛好碰到胡眉回來。
她好奇的問我。
“來新客戶了？”
“對。”
“給我講講，看他的樣子，肯定有故事。”
我把馬向陽的故事講給了胡眉聽，胡眉聽後氣憤的說道。
“他的父母怎麼可以這樣教育孩子，自己有錢，爲什麼要窮養孩子？這對孩子不公平！”
我笑着問她。
“以後你有了孩子，要怎麼養呢？讓他隨便花錢，大手大腳嗎？”
胡眉瞪了我一眼。
“什麼叫我有了孩子，明明是我們有了孩子。”
我一時語塞，胡眉託着下巴說道。
“我覺得，養孩子最重要的，不是窮養富養，最重要的是，讓他們自信不自卑，不自信的人，做什麼都很難成功，你看馬向陽，他不是沒有能力，可就因爲不自信，三十出頭了，連女朋友都沒有。
更難過的是，他明明知道自己哪裏不好，可就是改不了，這得多痛苦啊。”
我覺得胡眉很有道理，不過這事兒對我來說，還太早了，畢竟我才十八歲，別說要個孩子，就是結婚領證，還要再等兩年。
我問胡眉。
“你喫飯了嗎？”
“沒有，光教他們調酒了，都快累死我了。”
我喊來李廣，讓他給我和胡眉做了蛋炒飯，在老鷹那練了一下午，我也有些餓了。
喫完飯後，我和胡眉一起，來到了鬼婆婆家。
一進門，鬼婆婆就露出了笑臉。
“陳九，這才幾天沒來，又有生意了？”
我笑着對鬼婆婆說。
“和您剛認識的時候我怎麼說的來？一定會讓您生意興隆的。”
鬼婆婆哈哈大笑。
“你可真是王婆賣瓜自賣自誇，快進來吧，我燉了一隻公雞，晚上你們就留我這喫吧！”
“那多不好意思。”
“添兩副碗筷的事情，能有多麻煩。”
坐下後，鬼婆婆問我。
“這次還是買鬼嗎？”
“對，接了單新生意，需要一隻扮神的惡鬼。”
鬼婆婆拍了拍手，二十多張畫卷飛進屋內，懸空飄浮在我的面前。
“老規矩，自己挑吧！”
我說了聲好，拿出了寫有馬向陽生辰八字的白紙，我把白紙疊成紙鶴，施以鬼匠祕法。
紙鶴飛了起來，繞着畫卷飛了幾圈，然而另我意想不到的是，紙鶴竟然沒有落在任何一幅畫卷上，而是重新飛回我的手中。
鬼婆婆疑惑的問道。
“這麼多鬼，就沒一隻適用的嗎？”
我搖了搖頭，刻神像對扮神惡鬼的要求很高，惡鬼必須和假扮神明以及供奉者相互匹配，否則神像是無法生效的。
“婆婆，您還有其他的鬼嗎？”
“沒了，就這些。”
或許是看我有些失望，鬼婆婆問道。
“你想要一隻什麼樣的鬼？我去幫你進貨。”
我很是驚訝。
“您不是隻管賣鬼，不管售前售後的嗎？”
鬼婆婆打趣我。
“誰讓你是婆婆的大金主呢？”
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向婆婆道謝，隨後，我把所需惡鬼的條件，說給了鬼婆婆聽。
“我需要一隻生前性格非常自信的鬼，越自信越好。”
鬼婆婆聽完，當場保證。
“就這點條件？好辦！”
她拿出自己的老人機，然後又翻出一個號碼本，戴上老花鏡，一個號碼一個號碼的翻找。
鬼婆婆找了半天，終於是找到了電話號碼，她一邊按手機，一邊嘟囔道。
她把手機放到耳邊，過了好一陣，電話才接通。
我聽到手機聽筒裏傳來一個特別衰老的聲音。
“喂？誰啊？”
“老東西，還記得我嗎？我是鬼婆婆？”
“哪位？你大點聲，我耳背！”
鬼婆婆的聲音提高了八度。
“我說我是鬼婆婆！”
“哦！我記得你！那個養鬼的小妹妹！”
聽到“小妹妹”三個字，鬼婆婆臉上露出了笑容，皺紋都舒展開了。
“老哥哥，你現在還賣鬼嗎？”
“退休好久啦！我兒子都退休了！現在是孫女打理家裏的生意。”
兩人聊了好一陣，鬼婆婆把我的要求說給了老前輩，掛掉電話後，鬼婆婆跟我說。
“等着吧，最多三天，你要的鬼就會寄過來。”
我聽的愣住了。
“寄過來？”
鬼婆婆用理所當然的語氣說道。
“不讓快遞寄過來，難不成還讓婆婆自己去取？”
這話聽起來怪怪的，可仔細想，也沒什麼毛病，鬼可以被封印在物品中，自然可以通過快遞郵寄，只是寄如此兇惡的東西，真的不怕出問題嗎？
在鬼婆婆家喫過飯後，我和胡眉就回酒館了。
接下來的幾天，我們兩人都在忙碌新店開張的事情，忙碌到我都快要把馬向陽的事情給忘記了，直到鬼婆婆打來電話，說我要的鬼送到了。
我放下手中的事情，趕到鬼婆婆家。
一見面，鬼婆婆就遞給我一個信封。
你沒聽錯，就是一個信封，郵局一塊錢十張的那種信封。
信封到手，我沒有感覺到任何煞氣，要麼是信封裏沒鬼，要麼是封印鬼的手段，非常的高明，以至於一點煞氣都沒外泄。
我更傾向於後者，看的出，鬼婆婆的這個同行，也是一位高人。
我問鬼婆婆。
“要撕開信封嗎？”
“對，撕開吧，看看符不符合你的要求，要是不合適，我再給你退回去。”
我撕開信封，一隻鬼影飄了出來。
這是一箇中年男人，他穿着短袖，皮膚裸露的地方特別的黝黑，而有衣服遮蓋的地方，皮膚色號就要白很多。
這一看，就是太陽曬出來的。
我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被這隻鬼搶先了。
他問我。
“是你要找一隻特別自信的鬼？”
“對。”
鬼自誇道。
“那你選我就對了！”
這鬼讓我覺得很有趣，我問他。
“你很自信。”
“當然！要不是因爲自信，我怎麼會變成鬼呢？”
我傻了眼，自信和變成鬼，有什麼聯繫嗎？
“你講講。”
鬼向我講起了他的生前經歷，他叫郝浪，生前是一名船長。
郝浪出生在海邊，家裏世代出海打漁爲生，他十六歲就跟着父親出海捕魚，四十五歲攢夠了錢，買了一條屬於自己的漁船。
郝浪捕魚經驗非常豐富，自信，膽子也大，其他漁船不敢去的海域，郝浪敢去，他每次出海，收穫都比其他漁船多，他還很大方，跟着他一起幹的船員，都賺了大錢，因此他在船員心中威望很高，大家都願意跟着他幹。
一次出海捕魚，郝浪接到警報，說明日有一場大暴雨，雨大風大，要求所有的漁船靠岸避險。
其他的漁船都着急往港口趕，唯獨郝浪決定留下來。
他之所以這麼大膽，是因爲他知道，下大雨的時候，水中缺氧，魚羣會往淺水層遊，正是捕魚的大好時機。
至於風浪，郝浪覺得根本不是事兒，這麼大的風浪，他又不是第一次遇到，他的漁船又新又大，吹不倒的。
他非常自信，大風大雨不是風險，而是賺一個盆滿鉢滿的好機會。
郝浪講到這，我已經猜出了他的結局，我問道。
“然後你就翻了船，死在海里了？”
郝浪感嘆道。
“是啊，人算不如天算，我把船員們，都害死了。”
胡眉吐槽道。
“你這不叫自信，叫自負。”
郝浪生氣的說道。
“我的判斷沒錯！可誰能想到我碰到了奸商，我買的這條船，壓根並不是新的，而是舊船整修後，噴了層新漆以舊充好，風浪一來，就漏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