旱魃是什麼?傳說中最高等級的殭屍,傳說旱魃現世,天下大旱,是一種能夠影響到天氣的恐怖殭屍。
咕咕的肉身竟然是用旱魃煉的?光是想想,就讓人不寒而慄。
咕咕再次開口。
“這事兒說來話長,就不跟你們解釋了,張知樂就在前面了,不過他好像被什麼東西給攔住了。”
我從屍鬼的身上下來,嘗試着往前走了兩步,剛剛阻擋我前行的凜冽寒風沒有再次加強,應該是已經突破了某個法陣的束縛範圍。
忽然間,我在風中聽到了腳步聲,而且……還很多!
有什麼體重很大的東西,踩着地上的雪,發出“嘎吱嘎吱”的響聲。
我和判官立即警戒起來,身在敵營,我不敢大意,把苦藤和長舌女鬼,都放了出來。
隨着腳步的聲音越來越近,呼嘯的風雪竟是漸漸停了下來。
當我看到密集的人影時,最後一片雪花,落在了地上。
出現在我面前的,是一羣屍鬼,它們和判官的屍鬼有一些不同,每一隻鬼的身上,都結滿了冰碴,身上更是被凍的發藍發黑。
與其說是屍鬼,不如說是冰鬼,更加貼切一些。
冰鬼的數量非常驚人,一眼掃去,少說有一百餘隻。
每隻冰鬼的身上,都散發着強烈的煞氣,加之它們擁有身體,可謂實力強悍。
我問苦藤和長舌女鬼。
“能對付嗎?”
苦藤點了點頭。
“能對付,不過它們數量太多,打起來可能會有些費勁。”
長舌女鬼沒吭聲,但從她臉上嚴肅的表情不難判斷,她也有相同的看法。
既然能對付,那我就不慌了,別忘了,我不是一個人,判官也在呢。
判官把玻璃瓶拿了出來,直接捏碎,上百枚小石子,全部撒落在地上。
小石子化作泥漿,把周圍的雪地全部染成了泥漿色,隨後,一隻只屍鬼,從泥漿中爬了出來,數量同樣驚人。
判官對我說。
“這裏我來處理,你去找張知樂。”
“好!”
大戰一觸即發,屍鬼和冰鬼同時衝向對方,廝殺在一起。
兩波鬼打的是人仰馬翻,不分上下,場面要多混亂就有多混亂。
我當機立斷。
“開路!”
我一聲令下,苦藤和長舌女鬼同時出動,筆直的殺出一條路。
我和咕咕緊隨其後,片刻之後,便已殺出重圍。
“咕咕,人呢?”
“再往前!”
我繼續往前走,十分鐘後,我見到一面高到擡頭看不到頂的雪崖。
雪崖的下方,有一個石洞,洞口黑黝黝的,彷彿一張守株待兔的嘴巴,靜靜的等待獵物自投羅網。
面對這個洞口,強烈的危機感,從我的心底涌出。
我問咕咕。
“張知樂……該不會在裏面吧?”
咕咕無奈的說道。
“很遺憾,是的。”
我一陣頭疼,還真是有起錯的名字,沒叫錯的外號,張知樂這個“惹事精”,還真是會給人找麻煩。
別人落入險境,都是想辦法找到安全的地方,等待救援。
他倒好……直接殺到最危險的地方來了。
可偏偏……我還得救他。
我做事,向來是能做多少準備就做多少準備,把意外降到最低,可只要沾上張知樂,我發現自己壓根就沒時間做準備,而且有多少意外就會撞上多少意外。
面對只能硬着頭皮上的情況,我問咕咕。
“假如遇到生死危機,前輩您能把我救下來嗎?”
我心中已經做好了準備,假如咕咕說不能,那我就必須考慮放棄的事情了。
咕咕擺出一副我在質疑他的表情。
“這方面,全華夏就沒比我更專業的,好嗎?”
聽它這麼說,我就放心了。
“苦藤,探路!”
苦藤率先進入洞口,我跟着走了進去,長舌女鬼則是護住我的身後。
進入洞口後,我驚訝的發現,別看在外面瞧,洞口黑漆漆的,進來後,卻是有光亮存在。
這種果實我還是第一次見,於是小聲的問咕咕。
“這是什麼?”
咕咕感嘆道。
“這黑鳳凰,當真好大的手筆啊!這些果實,是隻存在於仙界的冰生果,這玩意兒跟仙丹似的,喫一顆就能增加些許修爲。
只可惜這是在凡間,它們長的不太好,不過對於普通的修行者來說,依舊是好東西。”
聽咕咕這麼說,我心動了,心裏想着等會兒要是有時間,就鑿下幾顆帶回去,雖然我不是修行者,但胡眉是啊,喫上幾顆,說不定她能長出第三條尾巴來。
當然,現在只能想想,救人和挖果子哪個重要,我還拎的清。
我們繼續往前走,走了上百米後,前方豁然開朗。
我的眼前,出現一個巨大的空間,宛如一座大殿。
大殿中有一根冰柱,張知樂就躺在旁邊,一動不動。
我心中一驚,我們難道已經來晚了?
“張知樂!”
我喊了他一聲,張知樂的眼睛一下就睜開了,他艱難的起身,然後衝我伸出手。
我以爲他想讓我扶他一把,誰知當我快步走到他身前時,他才把話說出口。
“別過來……”
我們相視一眼,然後他絕望的重新躺下,嘴裏嘟囔着。
“完蛋了,你也出不去了。”
我愣了一下,轉身往回走了幾步,然後……我撞到了一堵無形的牆壁上。
我伸手摸了兩下,明明什麼都看不到,可我的手,卻被什麼東西給擋住了。
應該又是一層結界。
我讓苦藤和長舌女鬼也試了一下,別看他們是鬼,卻同樣無法穿過結界。
我有些懊惱的問張知樂。
“你說話就不能快一點嗎……”
張知樂有氣無力的說道。
“把你餓上兩天,說不定你連說話的力氣都沒了。”
生氣歸生氣,我還是把之前取繩子時塞口袋裏的麪包和水扔給了張知樂。
看到食物和水,張知樂眼睛冒光,立馬爬起來,狼吞虎嚥的喫完了。
喫完之後,他問我。
“還有嗎?”
我白了他一眼。
“你覺得呢?”
張知樂揉了揉自己的肚子,感嘆道。
“一飯之恩,當涌泉相報,等我們出去,我請你喫大餐!”
這頓大餐我還有沒有福……不,是有沒有命享受,還真不一定。
我讓自己冷靜下來,問道。
“你在這待了兩天,就沒找到出去的辦法嗎?”
“找到了。”
張知樂的回答,讓我大喫一驚。
我看到他伸手指向不遠處的冰柱。
“看到那柱子了嗎?只要能打碎它,或者等到裏面的人完成儀式,我們就能出去了。”
人?什麼人?
我快步走到冰柱前,這才發現,冰柱裏凍着一個人。
這是一個十幾歲的男孩,他在冰柱裏閉着眼睛,看起來像是一具被凍僵的身體。
可若仔細觀察,卻會發現,冰柱裏的他,胸口還有非常細微的起伏,每隔一分鐘,他就會呼吸一次。
雖然我不知道冰裏哪裏來的氧氣,但毫無疑問,這個男孩還活着。
張知樂吃了麪包,有了力氣,他走過來對我說。
“也不知道創造這祕境的傢伙,在搞什麼儀式,但說實話,我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
他把手放在冰柱上,對我說。
“你仔細感應一下,這個男孩……他沒有靈魂!”
我學着張知樂的樣子,把手放在冰柱上,細心感受。
張知樂說的沒錯,男孩的體內,的確沒有靈魂。
不僅如此,我還有新的發現。
即便是隔着冰柱,我依舊在男孩身上,發現一股熟悉的感覺。
這感覺……就好像李廣的乾女兒靈靈站在我面前。
我猛的瞪大眼睛,等等,這男孩兒是……活人煞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