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花千變 >第五十二章 善解人意的妹妹
    明卉很快發現,朵朵不但飯量大,力氣更是大得出奇,百八十斤,她輕輕鬆鬆就能提起來。

    這一路上,但凡有時間,明卉就教朵朵一些簡單的招式,也曾教過她識字,可惜這丫頭學認字遠不如她肚子餓的速度,學了一路,也只是學會了四個字,花千變和朵朵的朵。

    明卉回到保定府,便讓汪安去給明大老爺報平安,順便帶去她送給明大老爺的禮物。

    明大老爺在雲夢山時見過汪安,後來他給明卉的路引,也是交給的汪安。

    汪安是汪真人孃家的家生子,明大老爺知道,汪真人去雲遊了,把汪安他們一家子,全都留給了明卉。

    汪安告訴明大老爺,明卉已經回到慧真觀了,只是霍家一日沒有送回信物,她就只能繼續裝病。

    明大老爺拿出兩個紅包,大的是給明卉的壓歲錢,小的那個是給汪安的打賞。

    汪安走後,明大老爺這纔去看明卉給他的禮物,這一看他就張大了嘴巴。

    明卉送給明大老爺的,是她從洛陽帶回的杜康酒和澄泥硯,還有兩枚南唐李廷珪的松煙墨。

    杜康酒和澄泥硯雖然名貴,但也是花錢能買到的,唯有李廷珪的松煙墨,那是有錢也尋不到的寶貝。

    明大老爺捧着裝古墨的小盒子,在書房裏轉來轉去,每轉一圈就要打開盒子看一看,再湊上去聞一聞,接着繼續轉圈圈。

    小妹真是個善解人意的好姑娘,知道他最喜歡收集文房四寶,就大老遠地給他尋了這些好寶貝。

    真的是好寶貝啊,能傳家的寶貝。

    其實明卉哪裏知道明大老爺的愛好,在她看來,明大老爺最大的愛好就是和稀泥。

    她之所以會送澄泥硯和李延珪松煙墨,是因爲明大老爺是讀書人,那兩枚古墨其實並沒有花費很多錢,一個敗家子輸紅了眼,把家裏祖上傳下來的東西拿出來賣,明卉機緣巧合,只用五百兩就將這兩枚古墨買了下來。

    就這,那個敗家子還對她感恩戴德。

    明卉回到慧真觀,不遲不晚連同荔枝一起撲了過來,只有黑貓高冷依舊,坐在不遠處威嚴地看着她。

    小荔枝已經長成了大荔枝,狸花貓生性好動,因此荔枝的身材管理得很好,雖然不再是萌噠噠的小奶貓,可是依然是個不肥不油的俊小夥。

    黑貓依然神出鬼沒,有時一兩天不見蹤影,明卉懷疑,它在外面還有一個家。

    袁嬤嬤看到的那個病入膏荒的明大小姐,其實是不晚假扮的,不遲和不晚,把那天的情景詳細說了,不遲說道:“那婆子和那位來商議親事的太太不是一家的,她和那位太太說話時,提到縣主,她應是長平侯府的。”

    明卉點點頭,她已經知道被霍譽請來商議親事的,是安國公府三太太,這樣看來,這個婆子應是定襄縣主派來的人。”

    只是不知道,霍傢什麼時候能把定親信物送過來。

    直到出了正月,京城裏依然沒有動靜,明大老爺讓阿興把霍家給的那枚玉佩送到京城,請祁文海做說客,去長平侯府退親。

    可是長平侯霍展鵬壓根沒在府裏,下僕說他已經有四五天沒有回來了,還說如果有急事,就到牡丹樓找找看,如果沒在牡丹樓,再到添香衚衕去看看。

    祁文海還能怎麼辦,總不能真的去牡丹樓去添香衚衕吧。

    他和長平侯不同,長平侯是勳貴,而他是文官,文官去那些地方,若是被御史們看到,能在朝堂上把他噴死。

    祁文海只好派了自己的小廝,在牡丹樓和添香衚衕守着,幾天之後,祁文海終於收到消息,長平侯霍展鵬回府了。

    祁文海大喜過望,在禮部告假半日,帶着那枚玉佩連同霍譽的庚帖和訂親書去了長平侯府。

    聽說是禮部的人來找他,霍展鵬有點發懵,但還是讓人請了祁文海進來。

    祁文海沒兜圈子,直截了當就說了明家想退親的事。

    霍展鵬想起來了,前陣子好像聽定襄提過,說是那家的姑娘已經藥石無靈。

    “明大小姐已經去世了?唉,天妒紅顏啊!”霍展鵬感慨,居然眼圈兒還紅了。

    祁文海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男人,這人,這人,這人是什麼變的?

    “明大小姐還在,只是她的病......明家也是不想耽誤令郎,這才託我過來歸還當年的信物,說起來這門親事還是明老太爺在世時親自定下的,本是一門再好不過的好親,可惜,唉,是明大小姐無福。”

    說着,祁文海把帶來的東西拿了出來。

    霍展鵬總算是聽明白了,原來明大小姐沒有死啊,退親也好,萬一沒有死在孃家,卻在長平侯府死了,那也太晦氣了。

    “既然如此,那就退了吧,以後男婚女嫁,兩不耽誤。”霍展鵬大手一揮,非常豪爽。

    反倒是祁文海猶豫了,這親事就這麼退了?

    這也太順利了吧。

    他把信物和訂親書向前推了推:“這些是當年霍大公子交給明家的,那明家的信物......”

    霍展鵬哦了一聲,道:“還有信物?這些應是在我那不肖子手中,祁大人找他去要吧。”

    好吧,一切回到原點。

    拿不回信物和訂親書,這算哪門子的退親?

    口頭上退親了,改日明卉覓得佳婿,正在拜堂,忽然霍譽手拿訂親書和信物闖了進來:“兀那賤人,你敢停夫另嫁?”

    再說,明卉的庚帖也在霍譽手上,那庚帖乃是明老太爺親手所書,小娘子的庚帖只能在換帖時交給夫家,哪能讓別人拿着。

    祁文海出了長平侯府,只覺一個頭比兩個大。

    放眼整個京城,還有哪一家能比長平侯府更亂更不合規矩的?

    女方給的這些信物和文書,竟然不是交由長輩保管,而是讓霍譽一個小兒拿着,這成何體統!

    受人之託,哪怕再難也要上。

    祁文海打聽到霍譽的住處,便找上門去,可是他低估了霍譽。

    若說霍展鵬和霍譽這對父子有何相似之處,那就是行事風格了,全都是神出鬼沒。

    霍譽家的門子,說霍譽已經七八天沒有回來過了,一問去了哪裏,門子冷哼一聲:“飛魚衛行事,閒雜人等勿要打聽。”

    好吧,在這大風颳下一塊招牌,都能砸死三個四品官的京城,祁文海這個禮部員外郎的確只能算是閒雜人等。

    他讓自己的小廝在霍譽家附近守着,可是這一招對霍展鵬有用,對霍譽?呵呵。

    沒過幾日,他的小廝就被抓進了五城兵馬司,祁文海花了五兩銀子,才把小廝領回來。

    此時的霍譽,並沒在京城,他奉旨出京抓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