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忙碌總會忘記暫時的。
“服務員,這邊再來壺水”
“您好,請您稍等”
“服務員,我們的特供牛鞭花怎麼還沒好,還等着呢”
“您好,我幫您問一下,請您稍等。”
“服務員,這邊買單”
“您好,請您到前面收銀臺處買單。”
“”
王乘風覺得自己已經能分身好幾個自己,哪邊都要照顧到,哪邊都要處理好。
又將小腿靠在身後桌子上,不出一會兒果真又疼了,王乘風覺得還是忙起來好,能多走動走動,最起碼沒有站着腿疼。
鋼琴曲從王乘風褲兜裏傳出,是貝多芬英雄交響曲的高潮部分,聽着很令人澎湃。
王乘風也不看手機,“喂,哪位”
“我是你爸。”
“你怎麼能,怎麼能罵”王乘風仔細辨別聲音,“爸啊,有事,我這正忙着呢”
“我和你媽今晚準備去錦豐廣場逛逛,你下班後要不要去”
“不過要等到八點纔行,這樣會不會有點晚”
“不會,八點鐘不晚。”
七點半,臨下班還有半個小時,可客人的數量並沒有減少,畢竟夜生活還沒開始。
在東吳市這種二線城市,夜生活是可以很豐富的。東吳市是二線城市,但在一些方面比起一線城市也是不遑多讓的。
第一份工作是餐廳服務員,王乘風覺得是一個很明智的選擇,在其中,要學會怎樣待人接物,怎樣掛着笑容與人虛與委蛇。
英雄交響曲再次響起,王乘風向王琦示意要出去接電話,讓她照顧一下這邊。
“喂,哪位”
“是王乘風我是鄭翰鈺”有點公鴨嗓子的味道,王乘風記憶被勾起。
鄭翰鈺是他初中玩的最好的同學,一個貌似很實在其實很滑頭的人,也就是在班級與私底下是有那麼一點點不像似。
“是鄭翰鈺啊,怎麼樣現在在家裏還是旅遊去了”
“哪兒啊,我哪兒都沒去,不過在家快要被我爸我媽煩死了,問我中考怎麼樣。”鄭翰鈺抱怨着,“你呢,你在東吳玩的怎麼樣”
“我也沒去玩,這邊那麼熱,”轉了語氣,得意洋洋地說,“我在快餐店做服務員呢咱現在是有工作的人。”
“喲竟然找工作了,那不錯,不過快餐店怎麼會收你這一看就是未成年人的”
王乘風諱莫如深的說“這你就不懂了吧裏面的道道,等你再大點才明白。”
“去去去,你看着長得就老,人當然會收你。”鄭翰鈺爭辯着。
“不過工資怎麼算”
“我這屬於鐘點工,一個小時七塊錢,一天一結,我已經幹第三天了,”後面有人拍了拍王乘風的肩頭,讓他快點進去幫忙,“不聊了,我要忙了,等我回老家請你喫飯,拜拜。”
“那行,拜拜。”
“以後上班忙的時候,打電話要長話短說,快忙去。”王經理又在普及各種辦事方法。
王乘風點點頭,示意瞭解。
袁萍問王乘風“今天站的腿還疼嗎”
“站久了,肯定會疼。”
王乘風跟在袁萍和王中原後面,無精打采地回答道。
“你這站的還不算長,以前你姐在玲瓏灣超市,就她一個人,一天都十幾個小時。”
“哦,我這不才幹嗎這能怎麼辦,總得磨鍊磨鍊不是”
“我去買注彩票,你們在這等等,”從錦豐廣場返回,經過時代購物廣場時,王中原向裏走去,“我等會兒回來。”
“又去買彩票你這幾年在這上面扔多少錢了中獎,做白日夢”袁萍看着王中原買彩票就來氣。
“等等,爸,我和你一起去。”
“看看,小孩都被你帶壞了”
“總要有夢不是不怕不實現,就怕沒有夢”王中原說着,對王乘風示意快點走。
“您好,請問您是機選還是自己輸入號碼”
“機選吧”王中原隨意的說。
“爸,我來說數字,”王乘風將前幾天研究的彩票中獎數字說出,“三號,七號,十三號,十四號,二十號,三十一號,十八號。”
“那壓幾注”
王乘風看向王中原。
王中原說“老規矩,老規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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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王中原也覺得買彩票中獎概率很小,所以每次都是買兩注。
“乘風,快拿着,就看你幸不幸運了。”
“這是你兒子啊”打票員將彩票遞給王中原。
王中原伸手摸摸王乘風的頭,可是卻需要把手伸得更高一些,“是啊,暑假過來玩玩。”
“先走了,你先忙。”王中原和彩票打票員打個招呼,就帶着王乘風轉身離開。
彩票這種幾百萬分之一概率的事,期待如何是沒有用的,只能看虛無縹緲的運氣,還有那在看着芸芸衆生,俯視着善惡的“蒼天”。
“袁萍,走吧。”
“又買了幾注買這有啥用你還真以爲能中獎”
“好了,好了,走吧,也就這點樂趣嘍。”
到家時已經二十一點,洗漱好,也過去有三十分鐘。
距中考出成績還有一個星期,王乘風躺在牀上,想着該如何渡過這愉快的七天,或許到出成績時就沒這麼歡快了。
第二天起牀已經八點半,睡眼惺忪的王乘風環顧四周,都已經上班走了,只有他自己。
先趴在木地板上,先來了五十個俯臥撐,休息十分鐘,這時已經不那麼困了,再來了五十個深蹲,當然沒有加任何重物,也因爲沒那條件。
汗水結結實實的出在身上,又休息了二十分鐘,去樓下洗個溫水澡,王乘風全身放鬆的想睡覺。
“沒辦法,還要睡個覺,太貪睡了。”
又是王中原把王乘風喊醒,喫午飯,下午去快餐店做服務員。
路過時代購物廣場,想到可以再試試打兩注彩票,昨天那個當然是沒中獎。
“阿姨能給我打兩注彩票嗎”
“給你爸爸買的好,你說號碼。”打票員對王乘風還是有點印象。
“這是號碼,”將寫在紙上的號碼遞過去,“麻煩阿姨了。”
一連兩天都打了彩票,號碼也都是王乘風做的概率統計出的號碼。
第三天星期四,王乘風愈挫愈勇,“阿姨,麻煩再打兩注。”
紙條遞出去,王乘風好像記起什麼,“等一下,阿姨,那一注別打了,我重新說一下。”
“好,你說。”
“十四號,八號,二十號,十七號,六號,九號,最後一位就三號吧”王乘風咬咬牙,“麻煩打十注。”
“都打一樣的”打票員奇怪的看了看王乘風,覺得這孩子是不是瘋了,前幾次都是打兩注,今天突然打十注。
“打一樣,都打一樣的。”
王乘風拿着彩票心裏空落落的,覺得自己有點被急瘋了,想要錢,想着上面去了。
將彩票當廢紙般揉揉扔了出去,“真是瘋了這幾天是怎麼回事”王乘風覺得自己越來越不對勁了。
“您好,這是您的幹鍋牛蛙,請您慢用。”
“服務員,別急着走,”三號桌的一位顧客問王乘風,“那前臺收銀的是你們老闆娘”
“哦,不是,那是我們老闆的姐姐。”
“那你們老闆挺年輕的。”
“我們老闆是挺年輕的,在這邊也是混的開的。”
那人摸了摸鼻子,“那站那邊的小姑娘呢”那人又伸着頭,用下巴指向王琦所在的位置。
“那個小姑娘啊,”王乘風露出兩排鋥亮鋥亮的牙齒,“那是我姐,有事”
“沒事,沒事,挺漂亮的個小姑娘。”
王乘風轉身離開,一臉壞笑,想着那幾個人喫癟的樣子,心裏又愉悅了許多。
又坐在電腦旁邊的凳子上,王乘風把那個點開,又把這個叉掉,實在無聊。
政治,經濟,軍事,國際,等欄目的新聞轉眼即過,點開社會新聞,王乘風還很猶豫,在那裏有一個的入口,最終還是點了進去。
前天,昨天的中獎號碼一掠而過,今天的號碼正在陸陸續續出來,就在全部出來時。
王乘風只穿着大褲衩摔門而出,“爸媽,我出去透透氣,順便看看能不能迎上我姐。”
趕到今天扔彩票的地方,打開手機“手電筒”,王乘風要確認一下自己選的號碼。
“在哪,在哪,到底在哪賊老天你坑了我一次又一次,不能再這麼坑我了。”
鑽進路兩旁的低矮灌木叢中,樹枝在王乘風身上留下一道又一道血色印記。
“不是,不是,這也不是,這都什麼借條情書”
“都拿路邊再看看,蒼天保佑我能找到,以後就不罵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