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沒見過他!”
石堅嘴脣微抿,臉色更加冷了幾分,厲聲喝道:
“我再問你一遍,少堅在不在你手上?!”
說着,石堅眼眸微眯,手掐道印:
“你沒有能力在我面前說假話!這一點你應該很清楚!”
他似乎在施展術法,辨別錢開接下來有沒有說謊。
“……師兄,這種法術是?”葉雨時小聲詢問旁邊的九叔。
他記得,當初千鶴、四目、九叔、徐憂四人第一次見到他時,似乎就使用過這種能辨別話術真僞的術法。
也不知道真的假的,是不是在唬他?
茅山術還有‘測謊儀’的功能?
但即便是測謊儀,也沒有百分百的準確率吧?
有些人,是能做到自己騙自己的。
只要做人的底線不高,自欺欺人並不困難,冠冕堂皇的假話說多了,自己都信了。
“……是卦術。”九叔沉吟片刻,轉頭對葉雨時仔細解釋了起來。
用他的話來說,這種術法並非茅山術獨有,在道門中流傳甚廣,是一種奇門小六壬卦術。
這種卦術被稱爲‘百事可測’,是萬金油。
相比於佛門六神通中的‘他心通’門檻要低很多。
一些道行淺的算命道士,最喜歡拿這種卦術四處坑蒙拐騙,打一槍就換個地方。
準不準是另一說,反正即便算錯了,也有錯誤的卦象顯示,就看你信不信了。
小六壬卦術,對沒有法力在身的人還比較有效。
但目標如果像錢開一樣,身懷法力的話,效果就要大打折扣了。
除非是石堅這種道行遠高於錢開的,纔有把握試一試。
尤其是錢開變爲屍妖后,一身法力已經丟失了大半。
另一邊。
石堅臉色陰沉無比,他的‘小六壬卦術’顯示錢開並沒有說謊。
應該是真不知道石少堅的下落。
霎時間,石堅眼眸微變,看向錢開的目光中閃過凜然殺氣,掌心也開始浮現雷光。
他要爲茅山清理門戶了!
現在在場的人,都是茅山弟子,輩分、身份都以他爲尊,這件事他當仁不讓。
“……大師兄,你問完了?”錢開察覺到了石堅的殺氣,內心並無意外的樣子,破罐子破摔式的自嘲一笑:
“我現在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說!”石堅語氣冷硬。
“曹少璘無故殺我的事,你是不是知道?”錢開死死盯着石堅。
面對他的目光。
石堅臉色毫無變化,並沒有否認。
“茅山會爲我做主嗎?”錢開詢問。
“你現在已經不是茅山弟子!”石堅冷哼道。
“如果我沒有施展邪術,變爲屍妖呢?”錢開質問石堅:
“茅山會爲我做主嗎?!”
“……真要那樣的話,掌門和衆長老自有定論!”石堅目光閃爍。
“哼!”錢開冷笑:
“你們根本就不會給我做主!”
“我的死,還不值得茅山和一個大軍閥撕破臉皮!因爲在那些長老的眼裏,我錢開這條命還不配!”
“……說完了嗎?”石堅舉起的右手雷息縈繞,電光遊走,淡淡詢問。
“呵……”錢開冷笑着搖頭,滿臉不甘:
“沒有殺曹少璘一家老小,讓曹家所有人萬劫不復,我真是死不瞑目!”
“你又何苦如此……”一直沒說話的九叔嘆息一聲,他是帶藝上山的,早年間在江湖上廝混過,也是個性情中人。
忍不住繼續說道:
“……對於祖師爺而言,大家都是茅山弟子!這件事就算長老們不幫你,站在我們所有茅山弟子背後的祖師爺們,也不會置之不理!”
“哈哈哈哈!”錢開大笑:
“林鳳嬌啊林鳳嬌,你別傻了!”
“大清沒滅亡之前,所有人頭上還都有朝廷呢!”
“朝廷會公平公正的爲每一個人做主嗎?!分人的!”
“你以爲你是誰?王孫貴胄還是權貴之子啊?”
“一大把年紀了,還這麼天真!我看你是故意在玩弄我!”錢開怒吼完,又大聲罵了九叔幾句。
石堅淡淡的看了九叔幾眼,並沒有阻止錢開。
九叔微微搖頭,突然拍了拍葉雨時的肩膀,語氣有些意味深長:
“阿雨,你和徐師弟都是我們茅山請神一脈的弟子……我現在就告訴你請神術最重要的竅門。”
“那就是心一定要誠!一定要信祖師爺們!”
“你不信祖師爺,心也不夠誠的話,祖師爺怎麼會下凡去幫你呢?”
九叔看着錢開,目光悠長:
“像他這樣,自毀道基,也不再是茅山弟子,修行多年的請神術會不會廢掉,自然已經不重要了!”
“哼……”錢開目光陰鬱,沉默片刻後,轉移了目標。
開始怒罵石堅:
“還有你!誰不知道,你石堅挖空心思的想做茅山掌門!鬍子都要熬白了,卻一直沒機會!”
“你還不是也沒後臺!你裝什麼裝?!”
“整天端着個架子,神氣得不得了!結果連親兒子都不敢認,怕影響你成爲茅山掌……”
“轟——”錢開的話沒有來得及說完,便被石堅一記【閃電奔雷拳】當場擊斃。
“一派胡言!”石堅氣得吹鬍子瞪眼。
實話往往是最傷人的。
這位茅山大師兄差點被錢開說得破防了。
而事實上。
茅山弟子是不忌諱婚嫁、生子的,這個要分流派,看具體是哪一脈的。
石堅之所以不敢認石少堅,非要把親兒子對外宣稱是徒弟。
也是因爲他想要爭奪茅山掌教的位子。
葉雨時雖然並不瞭解其中隱情,但結合原劇,對具體緣由卻已經猜的八九不離十。
無非就是像混社團的那樣,想成爲話事人,你要講義氣,這是加分項。
茅山道人想成爲茅山掌門,不娶妻生子估計也是加分項。
雖然不知道爲什麼會有這個不成文的規定,但對茅山掌教之位志在必得的石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