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葉雨時笑容溫和。
一休大師緩緩點頭,內心對葉雨時的身份倒是並沒有多大懷疑。
身爲佛門修士,他雖然沒有掌握【他心通】這類神通,但畢竟年歲已大,閱歷極深,分辨能力還是有的。
這自稱葉雨時的年輕人揹負一書簍道經,身攜桃木劍、打鬼藤這些茅山比較常見的伏魔利器,手中的棗木珠更是件真正的法器,似乎還被佛法加持過。
而且步履穩健,雙眸神光內斂,絕非凡俗之輩,乃武道有成之人。
此等實力,再加上這身裝扮。
葉雨時要麼確實沒騙他,要麼就是不久前洗劫了一位真的茅山修士,‘繼承’了其遺產。
“大師,我師兄乃是九里涇的徐憂,除此之外,任家鎮的林九師兄,趕屍的四目師兄,運屍的千鶴師兄,還有大師兄石堅,都是我摯愛親朋,手足兄弟。”
葉雨時刻意提起了四目。
“哦?”一休大師眨了眨眼睛,四目和他做了很多年的鄰居,兩人算是對老冤家,沒少暗中較勁,他自然熟悉。
不過老和尚到底是老江湖,喜怒不形於色,並沒有馬上把話題轉移到四目的身上。
出門在外,留個心眼準沒錯。
主動找他們攀談的葉雨時身份上雖然不像作假,但人心隔肚皮,是善是惡可不是僅憑三言兩句就能分辨出的。
“四目不就是師父你經常提起的那位……”老和尚沉得住氣,少女菁菁卻是口直心快的性子。
但說到最後,她卻是聲量漸小,撲閃着極爲水靈的妙目,沒有再說下去。
顯然,老和尚在菁菁面前,雖然沒少提起四目,卻也沒說什麼好話。
“經常提起?”就是在等這句話的葉雨時面露恍然之色:
“原來大師和我四目師兄認識?自己人啊大家!”
說着,葉雨時笑容溫和的看向菁菁:
“這位小妹清秀可人,聰明伶俐,不知是大師的什麼人?”
一休大師正欲開口。
“我是我師父收的弟子!”菁菁俏臉露出明媚笑容,她還搶答上了。
細頸微晃,盯着葉雨時俊朗的臉,眼神靈動的說道:
“村裏被外來人騙過的阿婆們總告訴我,長得好看的男人,如果說話還好聽的話,那他一定很會騙人。”
“錯!”葉雨時語氣認真:
“那幾位阿婆,明顯對我這類人有很深的成見,她們或許都有過被人欺騙的遭遇,我很同情,但傷害她們的可不是我……至少對待感情,我葉雨時絕不是始亂終棄的人!”
衆所周知,從數據上理性的分析,葉雨時或許是有些‘始亂’,但從感性上來說,他絕不‘終棄’。
至今沒拋棄過任何一個女人。
他全都要!
“剛見面,誰跟你聊感情呀,哼……”菁菁衝葉雨時做了個鬼臉。
葉雨時笑了笑。
旋即和一休大師提出結伴同行的建議。
理由是他剛剛從師兄徐憂那裏出來,正好去拜訪下四目這位同門師兄。
一休大師思慮一瞬後,並沒有拒絕這個提議。
以前,這位被村民收養,身世可憐的女徒弟年紀小,男女有別,他不方便照顧。
現在菁菁也長大了,生活上足以自理。
他今後外出周遊四方時,也可以讓她有個棲身之所。
……
一路上。
葉雨時和一休大師聊了很多。
除了修行界的一些話題外,還涉及了天南地北的風土人情,包括玄牝之門,以及外面的軍閥勢力……
雙方都比彼此的見識感到有些詫異。
葉雨時現在經歷的是第三個世界,見識上自然遠非常人能比。
而這一休大師也是多年來,不斷的走南闖北,周遊四方,稱得上博聞多識。
畢竟在這個軍閥、土匪、鬼怪橫行的糟糕世道,普通人可沒辦法像一休這樣四處溜達。
早就死在半路上了。
“原來葉大哥你是留洋回來的,難怪知道的這麼多!”路上,菁菁倒是主動找葉雨時聊了起來。
“好男兒志在四方,這些年我去過很多地方,不過周遊列國後,發現自己最喜歡的還是家鄉。”葉雨時一副溫文爾雅的模樣。
菁菁認真的聽着,她是個愛笑的性子,身上既有山野少女的天真爛漫,也有一股尋常少女所沒有的率真勁兒。
其皓齒明眸,略顯稚嫩的嬌顏上,那種從骨子裏散發出來的媚嫵,更是極其的與衆不同,很難讓葉雨時這種三觀端正,心理健康的人討厭起來。
稱得上媚骨天成、惑而不妖。
即便穿着不管是按照現代還是民國,審美上都有些土舊的碎花式村姑服,依舊難掩其出衆的麗色。
那小村裏的阿婆們特意叮囑菁菁,也並不是沒有道理。
對於這種涉世未深,極容易被渣男欺騙感情的小美妞。
葉雨時如果不讓她助自己修行,兩全其美的話,良心上也過不去。
“菁菁,我和葉道友平輩相交,你一口一個大哥,豈不是亂了輩分。”一休大師提醒了自己徒弟一句。
葉雨時搖頭:
“大師你着相了!”
“我和菁菁一見如故,而且都是年輕人,年紀也差不多,何必拘泥於稱謂?平輩相交就行了,咱們三人各論各的!”
快要三十歲的葉雨時,一直認爲自己還是從前那個少年,沒有一絲絲改變。
菁菁沒有說話,但看她的表情,顯然很贊同葉雨時的說法。
“阿彌陀佛……”搖頭失笑的一休大師雙手合十,唸了聲佛號。
對於他們這些和尚而言,這四個字似乎能含蓄的表達出很多內容。
看着和葉雨時越來越熟稔的菁菁,一休大師微嘆口氣,卻也並沒有阻止。
佛家講究緣法。
原本,他見那四目道長的徒弟家樂雖然愚鈍,但夠老實本分,準備撮合一下家樂和自己唯一的一個女徒弟的。
畢竟他可沒有讓菁菁小小年紀,就必須跟他一樣,長伴青燈古佛的打算。
“命裏有時終須有,命裏無時莫強求啊。”一休大師低喃一句後,沒有再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