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歉對她來說，不知道爲什麼已經變得輕車熟路。
紀言琛轉身，一把扣住她手腕，將她拉到自己的面前，“我說過，對不起沒有用。”
“那……你想怎麼樣？”
“躺下去。”他鬆開了手。
躺下去？
溫泉池嗎？
雲瑤不知道紀言琛要幹嘛，但她還是聽話地把包和手機放在桌子上，走進溫泉池靠在石頭邊，將一大半個自己都泡進水裏。
“完全躺下去。”
完全躺下去！？
雲瑤心裏有些打鼓，但還是照他說得做了，她閉緊眼睛，憋氣躺了下去。
溫熱的水瞬間將她整個人包裹，一種難以言喻的燥熱，令她心跳加快，窒息逼近更是將這種感覺激發至全身。
好難受。
求生欲使雲瑤下意識直起了身子。
她滿頭黑髮散落，落在眼前和肩上。
她溼噠噠的，看起來有些狼狽。
“下一次。”紀言琛拉了一把沙發坐在她對面，指尖夾着一根雪茄，他緩緩吸了一口，吐出菸圈，“我會親自把你的頭，摁到水裏，讓你好好清醒
懂了嗎？”
“老公我只是爲了……”
“你的舉動，我不喜歡。”
紀言琛的語氣堪稱溫柔。
就是這種溫柔，讓雲瑤狠狠打了個冷顫。
她想到了那天在醫院裏的場景，她恐懼地向後退了兩步，背脊撞到了石頭上，很疼，可她的注意力完全在紀言琛身上。
“懂了嗎？雲瑤，我不喜歡。”紀言琛甚至笑了。
他勾着脣角。
是那般俊美又邪肆。
“可是，我想爲自己找一個公平……”
“我給你電話是讓你聯繫他們，等我回來解決，不是讓你自己解決，你屬於我，你的事自然由我解決，明白了？”
也好……偏執。
“是我自作主張了。”
雲瑤低着頭，眼神有些閃避，手指和嘴脣都在抖。
她是演的。
紀言琛非常清楚。
可偏偏，她這模樣，他是真的……心疼。
“我對你沒什麼要求。”紀言琛的聲音逐漸冷了起來，這說明他沒那麼生氣了，“乖一點。”
“我知道了。”雲瑤不知道爲什麼，突然很想哭。
她吸了吸鼻子。
但沒有忍住，眼淚就那麼順着眼角滑落。
說來她也是沒想到，這麼多年在雲家她都沒哭，在面對紀言琛時卻一點都忍不住。
她哭了起來就沒完了。
紀言琛一直靜靜地看着她。
直到她安靜，恢復乖巧地看着他。
紀言琛起身將外套脫了下來，當着她的面一顆顆扭開襯衣鈕釦。
雲瑤一開始看愣了，但當她看到他精美肌理上新鮮的傷疤時，人不自覺地恍惚了一下。
“過來。”
雲瑤緩緩從水裏站起來，朝着他走過去。
紀言琛抓住她的手，摁在他腹部的傷口上，他嗓音沙啞地道：“疼。”
他居高臨下地看着她，帶着不可一世的孤傲。
這樣的他。
居然會說出口那個字嗎？
是疼嗎？
雲瑤突然很心疼，她伸手圈住了他的腰，將頭埋在他胸口。
“我心疼你。”她說。
“嗯。”
“我還以爲你出差是不想見我。”
“差不多。”
“那怎麼會……”
“走得急，人不夠，我親自跟。”
雲瑤鼻子一酸。
她又想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