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原地，不知該以什麼樣的表情和情緒面對紀言琛。
紀言琛站了起來，他左手一推，輪椅被甩到了一側。
他緩緩走到牀邊沿。
蘇瑾州張了張嘴，呼吸是顫抖的。
紀言琛抽出一張紙，來到雲瑤的身邊，俯身，力道輕柔地擦拭她的額頭。
“言琛，我……”
“噓。”紀言琛聲音低啞但溫柔，“別吵到她睡覺。”
在確定都擦乾淨以後，紀言琛一手擒住了蘇瑾州的手臂，將他帶到浴室之中，反鎖了門。
紀言琛垂着眸，指了指洗手池旁邊的位置。
蘇瑾州認命地走過去。
紀言琛開口，“喜歡她？”
蘇瑾州身心都遭受了極大的壓力，但他依舊毅然決然道：“是，我喜……”
“你不配。”
蘇瑾州所有的聲音盡失。
紀言琛長指在他下顎兩側一捏，只聽‘咔嚓’一聲，蘇瑾州的下巴脫臼了。
強烈的疼痛感，令蘇瑾州瞬間站不穩。
紀言琛打開了水龍頭，洗乾淨了手，轉身離開。
從頭到尾。
紀言琛都沒看蘇瑾州一眼。
門關上。
蘇瑾州靠着牆，身體一點一點往下沉，最終，他跌坐在地上，一種難以言喻的失落和懊悔攀附在他臉上。
他知道他不該喜歡雲瑤，可是感情這種事，怎麼可能控制得住？
他想要雲瑤幸福，他希望雲瑤笑得漂亮。
明知道紀言琛沒辦法給她，但又無法接近她。
蘇瑾州呼吸越來越沉。
心痛的感覺甚至大於下巴上的痛覺。
……
又是幾個小時。
雲瑤緩緩睜開眼睛，這一次她感覺身體好很多。
她摁了摁太陽穴，還沒緩過勁來，枕邊的手機就催命似的響起。
她啞着嗓音接起手機，“喂？”
“是我啊，瑤瑤。”那側，高鋒的聲音響起。
“師父。”雲瑤愣了愣，有些意外，“你怎麼會給我打電話？是……紀言琛爲難你了嗎？”
她跟高鋒平日聯繫並不多。
只有在她去畫廊，或者高鋒要辦畫展，兩人才會因爲工作開始交際。
所以猛然聽高鋒打了電話，雲瑤難免擔憂。
“他怎麼會難爲我，哈哈哈哈，紀少人不錯，他說須影這個名號現在已經登記在紀氏集團，所以這比例問題要跟我商量一下。
最後我們商量下來是你和紀氏集團佔7，我們畫廊和你再佔3，你啊，可以拿兩份錢，這紀少是真對你上心啊。”
聽得出來高鋒很高興。
因爲按照他之前的安排，畫廊能拿到的錢很少，別說是十分之三，百分之一就不錯了。
雲瑤右手拿着手機，左手緊緊抓着牀單，安靜的房間裏，她只聽見自己的心跳‘咚咚咚——’狂跳。
過了許久。
她說：“這樣啊，那挺好的。”
高鋒哈哈大笑，“徒弟啊，真沒想到，我當時把你收入門下是看你聰明，未曾想過有朝一日，師父都能蹭上你的光，師父啊，是真替你驕傲。”
“我會更努力的，師父。”
“別累着自己，具體的分紅我們再談。”
“好。”
雲瑤剛放下手機。
就見房間中央，紀言琛坐在輪椅上，左腿交疊在右腿上，一手撐着太陽穴，一手隨意搭放在扶手上。
他漆黑冰冷的雙眸，凝着她。
他啓脣，“誰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