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她沒在房間裏，也不在客廳裏，而是在紀言琛的懷裏。
他抱着她在書房的沙發裏，原本充當裝飾用的壁爐此刻正燃燒着火焰，裏面的柴火發出噼裏啪啦的響聲。
雲瑤揉了揉眼睛，“你怎麼把我帶這裏來了。”
“籤個補充協議。”
“補充協議？”
紀言琛指了指茶几。
雲瑤狐疑地拿起來一看，手指瞬間僵硬，紀言琛所說的補充協議，居然有關孩子的。
她咬住下脣，“可是紀言琛，我們沒有孩子。”
“以後會有。”
“那也不需要現在就急着籤吧？”
“怎麼，你在質疑我的決定？”
雲瑤一時無言以對，也懶得再看協議，直接在末尾簽上自己的姓名。
她感覺隨着自己將名簽下，心裏有什麼東西，也跟着徹底破碎。
好像是對紀言琛莫名而起的好感，好像是對未來不該有的期待感，總之，明明還有六個月的時間，她卻恨不得兩人的關係結束在此時此刻。
雲瑤從他懷裏起身，“那我去睡覺了。”
紀言琛，“一起。”
雲瑤去推來輪椅又將他推回房間，她連連打哈欠，回到房間就睡了。
不過說來也是奇怪。
她印象裏，她並沒有喝那杯水，可爲什麼現在不渴了？
紀言琛洗完澡從浴室裏出來，見雲瑤已經睡着了，他坐在牀邊，眉心緊皺，耳畔，彷彿還有蘇瑾州疑惑的聲音。
“你不想碰她？”
並非如此。
而是。
他此前完全沒碰過女人，直到雲瑤出現，他才發現他對她可以很寵，但在那種時刻，卻沒有辦法對她憐惜絲毫。
如果用自然受孕的方式與她有孩子的話，在過程中她會害怕，會恐懼，會像之前一樣他一接近就顫抖，他不是不想對她好，但……
他長指不受控地伸向雲瑤的肩，心內的燥鬱就快要吞噬他。
紀言琛控制住衝動，起身走到一個帶鎖的抽屜前，從裏面拿出一個藥瓶，倒出幾粒藥，硬嚥了下去。
寂靜無聲的月光。
就這樣照在他略顯寂寥的身形上。
……
翌日。
蘇瑾州來到醫院，剛推開辦公室的門，就看到紀宇墨和棠曦以及另外一個他不認識的女人坐在沙發上，那女人看起來和雲瑤有幾分相似。
紀宇墨對蘇瑾州一笑，露出酒窩，“哈嘍，蘇醫生，好久不見。”
蘇瑾州冷着臉，“你們來醫院找我，就不怕紀言琛的人看到？”
紀宇墨聳肩，“我當然確定完全沒問題纔來找你的咯，而且這件事非常重要，所以安全性你不用擔心，親愛的……蘇醫生。”
紀宇墨極其曖昧地挑眉。
蘇瑾州只覺得他噁心，“有事說事，沒事就滾蛋。”
“這位是棠荔，我需要你出具一個dna報告，證明她是棠荔。”
“什麼？”蘇瑾州錯愕，“她是棠荔？既然已經找到棠荔了，不帶她去棠家，帶到我這裏來做什麼？”
“當然是因爲，要你做dna鑑定報告啊。”
紀宇墨笑得陽光，但眼底，是淬毒般的冷意，“只有你做的dna鑑定報告，纔不會讓紀言琛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