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她也能理解畫起來就顧不上很多東西，但如果未來她還得跟秦漫柔共用一個畫室的話，兩個人中間必然有一個人得做出犧牲。
或者乾脆兩個人都拿不到最想要的顏料。
畢竟顏料這種東西，雖然可以買，但總不能每次畫畫之前都先讓人買一堆顏料再開始吧？
畫畫可是講究靈感的。
秦漫柔見雲瑤一直站在自己身後，微笑着開口：“我在這裏影響到你了嗎？”
雲瑤挑眉，“只是覺得，你跟我的畫風很像，忍不住多看一會。”
“可能是因爲，我們都喜歡莫奈吧。”秦漫柔又下了一筆。
也正是因爲這一筆。
讓雲瑤看出了她的大概水平，“你不如我。”
這話不帶任何挑釁，只是很平靜地說出客觀事實。
秦漫柔雖然也知道自己的水平，肯定要比雲瑤差一些，但聽她這麼說，心裏有些不服氣，“爲什麼這麼說？爲什麼現在才說？”
“因爲看你落下的這一筆，很不好看。”
“不好看？”
“我的確也會用對比色，像是墨綠色與克萊因藍，但不會在畫景物的時候，故意用對比色，太髒了。”
一句太髒了，像是戳中了秦漫柔某個點，她直接放下了畫筆，“髒？”
雲瑤頷首，“景色就要純粹一點，故意追求莫奈的風格，在綠色裏面加粉色，強行提高畫面飽和度的做法，的確會讓你的畫風更像莫奈，但也會讓畫面看起來更髒。”
秦漫柔不說話了。
雲瑤拿起自己的刮刀，“你在這裏畫吧，我去找別的畫室。”
雲瑤看起來真的是一點都不在意，紀言琛讓自己來這裏畫畫的事。
她都不喫醋的嗎？
秦漫柔百思不得其解。
……
雲瑤離開紀家，打車到了市中心。
她一連找了好幾個畫室，對方都沒有她所需要的顏料，一時有些沒頭緒便在噴泉池旁坐下了。
就在這時，手機響起，她拿起來一看是莫天相，有些愣神，並沒有接聽。
對方又打了幾個過來她都沒有接。
過了會，手機安靜了下來。
雲瑤再次開始使用軟件，搜索周邊畫室。
忽然。
肩膀上一熱。
雲瑤疑惑地擡起頭。
莫天相將一杯檸檬茶遞到她手裏，“給你打了七通電話都沒有接，我不是很明白。”
雲瑤略顯尷尬，“咳……”
原來莫天相給她打電話，是因爲看到她了啊。
莫天相，“在你看來，我肯定很煩人。”
雲瑤，“其實沒有，這兩天我生病了纔沒有回消息，今天出來是因爲要找畫室，有些麻煩，所以……”
莫天相嘆氣，“所以你是直接忘記，竹寒閣裏有個完美的畫室在等你嗎？”
雲瑤還真把這事給忘了。
如果不是莫天相提起來這件事，她甚至都回想不出來，畫室的樣子。
“看來，你是真忘記了。”莫天相露出腕錶，“我送你過去吧，時間也不早了，還可以一起喫個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