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言琛的目光卻並未落到她身上。
他雙手放置於腹部,雙腿隨性交疊,一雙冷沉的眸,正盯着已經離開棠家住宅的衆人。
棠曦順着他的目光看去,又看到了雲瑤,她氣得眼前都一黑,抓着紀言琛衣角的手都因爲用力而骨節泛白,“言琛哥哥,你什麼時候可以回過頭看看我?”
紀言琛緩緩側首,看向她,“看你,又如何?”
“我可以學着當一個好妻子好媽媽,我……”
“你學不會。”
簡單的四個字,卻像是摧毀了棠曦所有的信仰一樣。
他否定了她。
否定了她身爲妻子和媽媽的身份,否定了她的學習能力,否定了她這個人。
棠曦身體突然一軟,跌坐在了地上,她呆呆地看着紀言琛,心像是被刀割一樣的疼。
他可以不喜歡她。
可是,他爲什麼要否定她?
秦漫柔想要抱住棠曦,卻被她一把掙脫開。
棠曦死死盯着紀言琛,“如果我學會了,你娶我,好嗎?”
那一瞬間。
紀言琛彷彿從棠曦的眼睛裏,看到了獨屬棠荔的狠勁與執着。
紀言琛失神。
世人只知道棠荔溫柔大方,卻不知她骨子裏的狠戾與執着,簡直與他如出一轍。
他對棠荔的感情,是高山流水遇知音,是凡塵世間爲數不多的空谷足音。
而此刻,那種神態,在棠曦身上,他又看到了。
紀言琛鬼使神差地啓脣,“可以。”
棠曦眼睛亮起來,“那你什麼時候跟雲瑤離婚?”
紀言琛又一次看向外面的人,良久,他啓脣,“還有四個月。”
他原本,是想把她留在身邊六個月,給她足夠多的好處,不枉她當他妻子一場,這是身爲一個男人的責任。
卻沒想過。
最終是她不願在他身邊留六個月。
“那四個月之後,你娶我,好不好?”
這一次紀言琛沒開口。
不管棠曦再怎麼追問他都沒再說話。
秦漫柔看着這一幕,輕輕拉住棠曦的衣袖,靠在她耳側,“剛纔,他可能是把你……當成棠荔了。”
“什麼?”棠曦錯愕。
“你剛纔的神情,很像少女時期的棠荔。”
棠曦不禁抓緊了衣襬。
是這樣嗎?
那如果像姐姐,就可以讓他娶她,那她可以變成姐姐的樣子。
……
棠家花園。
來的人越來越多,吳月川不得不跟其他人社交。
雲瑤和莫天相站在一起,坐在花園石桌旁的石椅上喝茶。
“會覺得無聊嗎?”棠聿問。
“不會。”雲瑤搖了搖頭,“畢竟是奶奶的大壽,陪着她比較重要。”
“瑤瑤倒是一直很懂事。”棠聿摸了摸她的頭。
雲瑤先是一怔,隨後臉頰緋紅。
莫天相斜眼瞥了一眼棠聿,“收起你的手。”
棠聿挑眉,“怎麼了,莫大少,我連我妹妹的頭都不能摸嗎?”
“不能。”
“爲什麼不能?”
“男女授受不親。”
噗呲——
雲瑤忍俊不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