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邊的助理將手術牀推出手術室，他才得空找個地方坐下來。
太久不做手術的結果，就是渾身上下哪哪都酸，在做手術的時候手不能抖，但現在他的手抖動的厲害，甚至都拿不穩一根菸。
莫天相遞去一張卡，“三十萬，辛苦。”
蘇瑾州擺了擺手，“這錢我要了也沒什麼用，更何況只是這樣一場小手術而已，用不了三十萬。”
“這錢對於現在的棠家的確沒用，但是在棠家申請破產以後，卻還是能保證你們的生活。”
蘇瑾州默默接過了卡。
他望着手裏的卡，輕聲一笑，“以前從蘇家離開的時候我看不上這三十萬，後來在紀言琛身邊我也看不上這三十萬，離開了紀言琛我也沒覺得三十萬有多重要。
倒是你，莫天相，我跟你根本沒有交情，即便是有些合作，也只是在表面而沒有感情。
沒想到最終是你教會了我。
我蘇瑾州，是缺這三十萬的，在任何時候，我都是缺這三十萬的。”
莫天相淡淡道：“你曾經不缺，是因爲你這人可交，你現在缺是因爲你已不可交，我會給你錢，不過是因爲你曾經可交的時候，畢竟照顧過雲瑤的母親。”
“我沒有照顧好她，還用她換取了一些利益。”蘇瑾州盯着莫天相，“你應該知道纔是。”
“人非聖賢。”
“這麼說，你是代表雲瑤原諒我？”
“不，我不會原諒你，雲瑤也不會原諒你，但是她一定不希望你過得不好。”
蘇瑾州沉默。
莫天相，“她是個多麼優秀溫柔善良的人我知道，所以，即便她在心裏怪你，但也會希望你能正視錯誤，重新做人，不要一錯再錯。”
蘇瑾州望着手裏的銀行卡，良久，他拿出手機給雲瑤的微信發了一條消息。
他想了很久，不知道該怎麼開口，想來想去，最終只發了兩個字‘在嗎’，這算是個非常標準的開場白了。
然而。
頁面上跳出來的卻是紅色感嘆號。
也就是說，雲瑤把他刪掉了。
他們不再是好友了。
這一刻，蘇瑾州說不出來是什麼感覺。
心痛？
倒是談不上。
茫然？
或許有一些。
但更多的，是無法言說的惆悵。
他最終還是弄丟了他自己，以及所有的朋友。
……
姜羽忙完一天，已是夜深。
她從口袋裏拿出手機，才發現手機早早就沒電了。
她充好電，想給衆人報個平安，卻看到雲瑤發來的有關言桃暈倒的消息。
她立刻給雲瑤回了電話。
“雲瑤姐姐，言桃怎麼樣了？”姜羽問。
“手術非常成功，但具體情況我也不是很清楚，你已經到學校了？”
“是啊，我一個人住20平的單人宿舍，還是很舒服的，有獨立的衛浴間。”
雲瑤瞭然，“很貴吧。”
姜羽搖了搖頭，意識到雲瑤看不到，她出聲解釋，“不貴，而且紀少幫我付了大部分的錢，我每個月的學費，只佔生活費比例的個位數。”
“那就好。”
“那個，雲瑤姐姐，言桃他……”姜羽還是很擔心言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