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鋒已經不在了。
莫天相身上的傷口已經被醫生處理好了，他坐在窗邊，出神地望着遠處。
雲瑤印象裏的莫天相，溫柔而張揚，冰冷不世故，淡淡的笑意總是帶着不懷好意的陰柔，彷彿全世界他最聰明似得。
但這一刻。
莫天相像是碎了。
她輕輕開口，“小天，我能跟你聊一聊生死迷宮的事嗎？”
莫天相側身看向她，薄脣微微上勾，對她頷首，“來，坐我身邊吧。”
雲瑤走過去坐在他身側。
莫天相望着她，眼睛裏的光，完全暗了，“瑤瑤，我想把他帶回來的。”
“我知道，他一定也是這麼想的。”
“嗯。”
“裏面是不是有一些問題？”
莫天相沉默半晌，最後，頷首。
雲瑤，“高鋒可能跟你選擇了一樣的答案。”
莫天相皺眉，“你的意思是？”
雲瑤，“是我一個朋友猜測的，所以我想請你回憶一下里面的細節。”
莫天相擡手在雲瑤臉頰上輕輕一捏，“讓我回憶很正常，不需要用‘請’字，瑤瑤。”
他頓了頓，又道：“的確有一些選擇，如果我選擇不管高鋒，危險係數就低一些，高鋒那邊就危險，相反，如果我選擇管高鋒，就會很艱難，高峯就會輕鬆。”
“有沒有一種可能，你們都選擇自己難，對方容易？”
“我也是在出來以後，纔想到這個問題。”
“所以是有這種可能的。”
“這應該，是真相。”
“爲什麼？”
“以我跟高鋒的實力，不可能在那種情況下，都身受重傷。”
“他到死，都沒有怨恨我。”莫天相聲音幽幽的。
“他肯定不會怪你的，如果不是你，他早就死在戰場上了，不是嗎？”雲瑤笑着說。
她在笑。
所以他也笑了。
莫天相‘嗯’了一聲，突然低下頭，將額頭靠在雲瑤的肩頭上。
雲瑤擡手輕輕撫摸他的後腦勺，“小天，我一直很好奇，你是怎麼分清我跟我姐姐的。”
“很簡單。”
“嗯？”
“你姐姐的眼裏，只有季釋宇。”
雲瑤一怔。
莫天相，“只有你的眼睛裏，有我，她和其他人一樣，眼裏沒有我。”
原來是因爲這樣啊。
“那爲什麼其他人分不清呢？”
“可能，沒有我愛的深。”
這是莫天相第一次。
在雲瑤面前，毫不顧忌地坦露自己。
通過生死迷宮後，他整個人的精神像突然鬆懈了一樣，急需一個支柱，而云瑤，就是這個支柱，他知道，在這個時候雲瑤不會拒絕他。
事實上。
雲瑤的確沒有拒絕。
她嘆了口氣，像安撫孩子一樣安撫他。
這時，門外突然傳出打鬧的聲音。
雲瑤起身查看，只見周冰冰像個瘋子一樣，不管不顧地指着姜羽罵。
“你爲什麼要告訴老師我作弊！你就算不喜歡我，你也不能……”
“不是我。”姜羽皺眉，“我現在都不跟你在一個學校，舉報你作弊對我有什麼好處？麻煩你，不要來打擾我的正常生活，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