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瑾州靜靜地看着雲瑤,只覺得心裏有個角落特別酸澀難過。
言桃笑着補充,“我們的立場從來都不是非黑即白,我們這麼多人認識的時間也不短了,說實話,沒有什麼深仇大恨。”
雲瑤認可地頷首,“更何況,你還是我的朋友。”
“雲瑤,我發現你這個人真的很奇怪,好話壞話都被你說了,怎麼了,之前不是還說我不配嗎?”
“此一時彼一時,你用言語傷害紀言琛是你的不對,作爲朋友我對你生氣情有可原,現在你的雙手變成了這樣,我再落井下石就是我的不對,作爲朋友能安撫你,自然要安撫。”
蘇瑾州突然意識到。
這可能就是雲瑤的做事風格吧。
她認正義,認正確,認真善美的一切。
蘇瑾州一直覺得雲瑤變了,以前的她不是這樣,可是他在這一刻才突然意識到,雲瑤從來沒有變,她從前到現在都沒變過。
只不過以前她因爲雲家,因爲在紀家寄人籬下所以比較內斂。
現在的她不需要顧忌那麼多了,她可以盡情做她自己。
所以。
她的愛恨分明。
她能把一切想法放在臺面上,從始至終,雲瑤都是現在這個模樣,只是過去的她需要一些僞裝。
蘇瑾州嘆了口氣,“這事也不是你想調查,就能調查出結果的,不管怎麼樣,先謝謝你願意幫我們了,至於這個兇手,我可以直接告訴你們他是誰。”
“紀宇墨有個朋友叫徐昊哲,他負責和我們對接所有有關紀宇墨的事。”
“是這個徐昊哲傷的你?”
“是的。”
“爲什麼你們一開始沒有說?”
蘇瑾州沉默半晌,隨後自嘲地笑了笑,“說白了,我們也是有尊嚴的,紀宇墨找我們合作對付紀言琛,我們卻要向你們開口……我是開不了這個口。”
原來如此。
雲瑤側身朝着門口那人看了一眼,她道:“他不會在意這些,你大可不必有這種想法。”
蘇瑾州,“是啊,他向來如此,但是,我也總是厚臉皮。”
“你不必這麼想。”
“我很難不這麼想,就像你說得,我總是在收紀言琛的好處,卻又在處處針對他。”蘇瑾州擡起手臂,“現在我的手變成了這樣,也算是天道好輪迴吧。”
雲瑤欲言又止。
蘇瑾州變成現在這樣,的確有些天道好輪迴的意思,但大家終究是朋友一場,情義還在,有些話她實在不想說得太透。
言桃,“蘇瑾州,你的手我們會想辦法。”
蘇瑾州搖了搖頭,“不需要刻意爲我想辦法,胡醫生已經把情況說得很清楚了,我的手根本不可能回覆。”
言桃嘆氣。
他其實是覺得,蘇瑾州很可惜。
他明明能有更廣闊的天地,可到最後……卻落得個雙手殘疾的下場,未免也太令人噓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