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突然想到了什麼，他突然鬆了所有的力氣，神奇的一幕出現了，他的頭髮，從髮根到髮尾，緩慢的，一根又一根，緩緩地變白。
變白以後，又一根又一根地脫落。
他靜靜地擡頭望着窗外的天，眼神帶着些許困惑和迷離。
他說：“爲什麼我機關算盡還抵不上天意，爲什麼巧合這麼多？爲什麼？我不明白，我到底哪裏做得不夠優秀了，老天爲什麼這麼容不下我，爲什麼！？你們，憑什麼命運就眷顧你們，憑什麼！”
雲瑤什麼話都沒說，她只是看着。
很快。
韓崎的頭髮掉光，他的眼睛在瞬間變得暗淡無光，他靜靜坐在那，像是一塊石頭。
他當然想不明白了，他站在黑暗裏，去質問光明爲什麼要對付他——因爲黑暗和光芒本來就是敵人。
哪怕就是夜晚都有月亮發出光亮，更何況是在大白天，所以啊，天本來就是亮的，天本來就代表着光明，只是有些人故意看不見頭頂的天罷了。
他們認爲自己能夠躲在一個又一個黑暗裏，找尋一份又一份的瘋狂，去填補自己內心黑暗的缺口。
但。
實際上呢。
天正看着呢。
就算是夜晚也有月亮一直盯着他們，讓他們無所遁形。
雲瑤緩緩起身，“韓崎，我只問你一個問題，你是不是kk？”
聽到那遙遠又熟悉的名字，韓崎緩緩擡起頭，他看着雲瑤像想通過她的瞳孔看自己，但是，他失望了。
韓崎自嘲地笑了笑，“是林霧吧。”
雲瑤頷首。
“我是kk也好，我不是kk也好，韓崎都不是kk，這一點你們不是早就清楚了嗎？”
“我只是好奇你到底是kk，還是剝奪了一個跟你長相相似的人的生命。”
“這很重要嗎？”
“是的，這非常重要。”
韓崎突然大聲地笑了出來，“重要，重要個屁！”
雲瑤冷冷地看着他。
“我告訴你，kk就是kk，韓崎就是韓崎，我無論如何也不會讓韓崎毀了kk，韓崎也別想毀了kk，在韓崎的世界裏，kk是他的理想主義，而在kk的世界裏，韓崎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廢物，噁心，狗屎！”
“kk是你的哥哥還是弟弟？”
韓崎的聲音突然戛然而止。
他意味深長地看着雲瑤，對着她緩緩搖頭。
雲瑤在瞬間明白了什麼，她看他的眼神越來越憐憫。
“我不許你用這種眼神看着我，滾啊！滾！”韓崎嘶吼着要衝到雲瑤面前想掐她。
他的手臂亂舞，甚至把桌子撞歪了。
雲瑤只是淺淺向後退了半步，就到了他無法傷害到她的位置上。
斯派克上前，“雲瑤小姐，我們走吧。”
“等一會，我想再看他發一會瘋，我想看他能多瘋。”
斯派克欲言又止。
紀言琛卻是看出了雲瑤的用意，他道：“她在等韓崎變成k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