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的。”
大行皇帝似乎早料到李辰會有此一問,他似笑非笑地說:“趙玄機……是朕養了幾十年的狗,親手從把他從泥裏撈出來,他有幾顆獠牙,又喫得下多少肉,朕一清二楚,他最多能做到的就是扶持傀儡新帝登基,一旦他有想篡位的想法,寧王、文王,天下藩王第一個不容他。”
李辰吸了一口氣,不禁感慨於大行皇帝的膽魄之大。
一般人,真的做不到這麼自信,但是大行皇帝做到了。
只見大行皇帝繼續說:“藩王問題,在於其自主性太強,有軍權有政權,只要朝廷稍微衰弱,就可以完全不理會朝廷的任何命令,自成一系,這尾大不掉的局面是三百六十餘年來日日夜夜累積而成,當年太祖分封皇子,以家天下治理國家,由皇帝的血親維繫江山安穩的時候,這個問題就已經埋下了種子。”
李辰不由得問道:“以太祖的雄才偉略,難道看不出其中的問題麼?”
“看得出,但沒辦法。”
大行皇帝再喘幾口氣,說道:“這一套管理體系,若是皇帝能力足夠,那麼便是最牢不可破的一套體系,兄弟血親,總好過外人擅權,鎮守邊疆的任務,不交給王爺們,也要交給那些元帥、將軍,而藩王謀反,這天下總還是姓李的,可若是臣子謀反,江山易主,孰輕孰重?”
“所以太祖曾說過,大秦帝君應以江山黎民爲重,慎始如終,若有不肖,天地譴而無怨。由此可見,如今局面,或許早已經在前人料算之中,但人非神聖,不可能永恆長存,千百年來華夏曆經多少王朝,周最壽,八百而終,天下大勢,分之必合,合久必分,孰能倖免?人力所能爲,也不過着眼當下春秋罷了。”
李辰聞言沉默良久,嘆道:“兒臣明白了。”
大行皇帝捏住了李辰的臂膀,說道:“朕的想法也是一樣的,原本在朕的設想之中,大秦江山早已經埋下禍根,這三百多年的累積,到今朝爆發,總是要付出代價的,朕能力有限,也只是略作拖延,在絕境之中爲李氏皇族謀求一線生機,總好過江山易主,做了亡國之君,便是藩王亂,大秦還是大秦,李氏還是皇族,這是萬般無奈的退而求其次,但你的出現,讓朕看到了枯木逢春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