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是妖馬。
瞳紅如血池。
可日行千里。
蔚藍星面積不大，因此只是多半日時間，就來到了祖庭聖山之下。
這是一座活火山。
但已經有三百六十年不曾噴發。
山高七千四百五十六米。
山頂常年積雪覆蓋。
收割者的祖庭神聖之地，就在這座聖山之上。
李笑非等人來到山下，棄馬，步行登山。
山路崎嶇陡峭。
一路上，都有人在爬山。
這些‘人’面容堅毅狂熱，三步一跪，九步一叩，彷彿是朝聖一般，慢慢地朝着山頂挪步。
“都是頂級強者。”
李笑非暗中觀察，得出結論。
能夠有資格來到蔚藍星的收割者，必定不凡，而他們幾乎完美的化人成功率，也說明了必定是頂級貴族出身。
李笑非沒有那麼多的講究，和心腹僕從快步登山。
氣溫逐漸下降。
空氣變得寒冷。
但這種寒冷，屬於天氣正常變化的範疇。
整個蔚藍星就是一顆非常普通的生命星球，並無什麼奇特之處，在祖庭星系無數顆生命星球之中，如一粒沙。
山頂是一片古老的冰川。
積雪覆蓋。
有數十座質樸的硃紅色木質樓閣。
樓閣羣后面，是一片凹谷。
凹谷名爲‘聽風地’。
據說是智祖常年所居之地。
也是禁地。
前方這些硃紅色木質閣樓，則是智祖的門徒起居生活之地。
還有一些客舍。
是往來的賓客的臨時居所。
李笑非站在雪中，仔細地打量着周圍。
這裏就像是一個普通的雪山景點，沒有特別的威嚴，瀰漫着一種平和肅穆安靜的氣息。
“這位就是鰯鐵族新任族長吧？”
一位身着墨衫的中年白淨男子走過來，微笑着向李笑非點頭，語氣溫和地道：“我是第九門徒林克，特來引領鐵族長完成就職冊封，請隨我來。”
說完，轉身在前面帶路。
李笑非收回目光，心中又有一絲詫異。
居然是一個普通人？
這個自稱是第九門徒的林克，只是一個普通的宇宙生命體，根本不算是強者。
怎麼智祖的門徒，居然實力如此低微？
還是說，這個林克掌握着某種極爲高明的斂息祕術，以至於自己根本看不出來？
兩人一前一後，來到了一座十丈高的紅木樓閣面前。
樓閣四方四正，分爲六樓。
九級臺階的石基，總共九米高。
走入正廳之內。
正中央供奉着一座人像雕塑。
“這是智祖老師的法身。”
第九門徒林克在雕像面前恭敬地行禮，然後對李笑非道：“按照慣例，鐵族長需要在這智祖法身面前靜坐三日，不出異象，算是完成了冊封，就可以回去了。”
李笑非擡頭仔細看。
智祖法身嗎？
這身形，這眉眼，這耳鼻口目……
這不就是當初在聖墟的絕地斷崖下水潭邊，遇到的那位年輕漁夫。
他果然是智祖。
智祖還請我喫魚來着。
李笑非在心裏腹誹一句，面色平靜地道：“只需靜坐三日即可？”
林克道：“正是如此。”
李笑非道：“其他各族的族長換人，也是這樣冊封的嗎？”
李笑非道：“我知道了。”
他不再多問，而是在大廳之內，盤膝而坐。
林克後退幾步，轉身離開。
整個閣樓大殿之內，就剩下了李笑非一個人。
咣噹。
大門關閉。
大廳裏的光線，頓時變得昏暗了起來。
李笑非閉上雙眸，整個人完全內斂沉靜下來。
說實話，收割者祖庭聖地之行到目前爲止的所有過程與見聞，與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樣。
這個掌控者億萬萬收割者命運，左右這宇宙之中無數生命命運軌跡的核心之地，既不是修羅血海的死亡之地，也不是神光萬丈的聖宮。
整個過程，都有一種‘一切從簡’的風格。
“所謂的冊封，就是在智祖的法身雕塑年前，靜坐三天三夜，聽起來只是一個簡單的程序，但這其中會不會有一些特殊的事情突發？”
李笑非整個人外鬆內緊，並不敢怠慢。
但事實證明，他想多了。
轉眼之間兩日半的時間過去。
任何意外之事都沒有發生。
“也許真正的危險考驗，會在會最後時刻發生？”
李笑非依舊警惕。
但三日的時間，很快過去。
第九門徒林克推門而入。
“恭喜鐵族長，受封成功。”
林克依舊是面帶溫潤微笑，道：“禮已畢，鐵族長，您可以帶人回去了。”
“這麼簡單？”
李笑非緩緩地起身。
林克道：“或許很簡單，但據我所知，最近一百年內進行的六次新族長冊封之禮，只有鐵族長一個人成功。您覺得簡單，唯一的解釋，就是您對智祖老師絕對忠誠。”
嗯？
李笑非聞言，心中一動。
最近的六次冊封，只有我一個人成功？
李笑非下意識地擡頭看向眼前的雕塑。
有那麼一瞬間，他覺得雕塑似乎是在笑。
“鐵族長，請。”
林克在前面帶路。
走出大殿。
李笑非站在門口石階上極目張望，不動聲色地道：“林先生，我想要在聖地多留幾日，感悟修煉，不知可否？”
“當然可以。”
第九門徒林克道：“這裏有客房免費提供，歡迎每一位願意留下的貴客。”
李笑非聞言一怔。
原本以爲自己需要費一番口舌才能留下，沒想到……竟是如此輕鬆就答應了。
不會有詐吧？
片刻後。
他在2號樓閣的二樓安頓了下來。
幾位心腹強者，則是到山下等待。
李笑非在聖山之上，一待就是半個月。
他見到了除了林克之外的其他智祖門徒，也見到了來自於其他王族的朝拜者，站在第三者的角度，近距離觀摩聖地的日常運轉。
然後，他就發現了一些奇怪的事情。
比如第九門徒林克似乎是一個真正的人類，而不是收割者完美化人之後的體貌。
智祖的門徒之中，居然有真的人類？
此外，在此地生活修行的其他智祖門徒，實力居然普遍都不是很高。
最強的第六門徒也就八階的境界而已。
智祖收弟子，是收了一幫廢柴嗎？
李笑非覺得難以理解。
而很快，他終於也找到了這些門徒個人修爲並不高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