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堅嘴角撇撇,他最討厭這種關係戶了。
因爲他本身根本不需要。
“不過這道符詔用來修行雷法倒也不錯!”
張堅目光微動。
此時這雷道符詔的全部訊息在他心頭浮現。
雷道符詔:天界雷部天君以雷道規則所凝聚,得之可免除一部分修行雷劫(譬如化形劫,化龍劫,神道千年雷劫);可輔助修行雷法,由此符詔無需再借助符籙儀式溝通雷部諸神修行雷法;修行雷法之輩,填入自身名諱,可藉此修得雷神法相。
它的第三種作用恐怕是最爲關鍵的。
張堅也算是瞭解天地間許多祕聞,譬如他所修行的九霄乘風御雷法,若是以風雷兩道法相爲根基,要修成風伯元神,或者雷神元神,最後是要設科儀溝通冥冥之中的天地規則,最好界外天界有人,獲得天界認可。
若是可求取一道符詔,那突破元神之時的劫數會減少許多。
若是無人,那就不好意思,將要面對天地規則的全力反噬。
“這東西若是讓洞神觀那些道人知道了,只怕要瘋……”
張堅心頭暗道。
他披上衣服從羅牀上走下來,目光遠遠望着那燈火輝煌,在黑夜中仍然綻放着明光的觀天台。
它像是一座永遠散發着光輝,不會熄滅的道觀,哪怕是黑夜再幽深,也是一直燈火輝煌。
洞神觀以洞神雷法爲根基,諸般法門大都是修成各式各樣的雷神法相,而許多儀式都是瘋狂拍天界雷神馬屁,以此獲得雷神垂顧,降低修法的危險性。
可惜天界雷神馬屁不是那麼好拍。
拍馬屁的多了,若是不別出心裁,人家根本看不上。
故而也是一符難求,若能得此一道符詔,無外乎至寶,可比什麼寶貝都要珍貴。
張堅將這道符詔先行收入了雷神符深處,藉此雷道符詔,他可以將這道雷神法相圓融,未來說不定能化作一道元神術法。
……
半個月之後,渡口張堅一襲青色程子衣,微風中張堅面容平靜。
前方卻見一艘官船逐漸遠去,此時船上還有一個年輕,豪邁的的聲音傳來。
張堅只是朝着船上的人影揮了揮手。
這一次送走的是展雄。
展雄兩年前在殿試中,憑藉着不俗的才情,被景武天子賜予二甲進士出身,同年又考取了文體院的館職,留在文體院擔任編纂。
張堅藉機拉了他一把,給了他一個編纂《大乾全書》的機會!
這一次展雄又搭上了晉升的順風車,順利官升一級,謀得了一個上等州郡的從五品官職。
二甲進士出身第一次外放出京,便是某得一個從五品官職,這等機緣在一甲進士及第的文體院館職官員中也不多。
且這外放的從五品官職乃是最讓人羨慕州郡提學官。
外出是要主持一方州郡鄉試。
雖然可能因爲年紀,經驗,無法做到主考官的位置,但哪怕是佔一個副主考名額,那也是風光無限,受人尊重。
爲此展雄對張堅感恩不盡。
目送着這位好友的離去,張堅目光平靜,他接下來也該爲自己做一些打算。
以他現在的資歷,完全可以有資格外放成爲封疆大吏,任一方州郡的主政官員。
但轉瞬他按下了這個念頭。
他目前最看重並不是當一個什麼樣的官,他接下來要走的是聖賢之路。
張堅希望自身在衝擊陰神第五劫輪迴生死劫前,走完聖賢之路,成爲聖賢。
這必然對他有所好處。
他七竅玲瓏心在踏足第二個階段仁骨丹心之後,始終進展緩慢,無法踏足七竅玲瓏心的第三個階段聖賢玲瓏心。
哪怕是博覽羣書,不斷擴充自身在三教學識上的積累。
張堅知道,自己單憑閱讀,已經很難讓仁骨丹心圓滿,唯有另闢蹊徑。
至於如何成爲聖賢,歷代先賢已經走出一條完整的道路。
三不朽,立言,立德,立功。
爲大乾朝堂編纂大乾全書算不得立言。
立言是要將天地間的道理用自身的文字闡述出來,闡述大道玄妙。
張堅已經有了想法。
張堅回到文體院之後,便是有意識的接受諸多城中達官顯貴的邀約,同時開始藉着機會將自身經子史集上的造詣顯露出來。
而這些城中達官貴族府邸中,通常是諸多士子喜歡雲集的地方。
當張堅自身所思所得講出來之後,便是立時吸引了不少年輕的士子,這些年輕的士子熱心於科舉仕途,很快便被張堅在各類經典上的造詣所吸引。
而且隨着張堅有意講學的次數越多,吸引的學生越多。
哪怕是一些飽讀詩書之輩,也被張堅那汪洋一般的學識所吸引。
也不怪他們,實在是張堅在各行各類表現出來的造詣都像是個怪物,無論是哪種典籍,哪一卷所出的典故都是信手捏來,並且能夠鞭辟入裏的解讀出一些天地道理來。
這就好像三百六十行,我行行都會,無論是行兵打仗,亦或者戶部增收,上古禮儀,刑名賬簿都會,如何不讓人震動。
……
皇城,後宮之中,朝牧一身紫色蟒袍,他身形高大,並不像是個宦官,反而龍行虎步,宛若王候。
身後諸多身着黑衣的宦官腳步輕盈的跟在身後,一個個面容肅穆。
他腳步沉穩緩緩來到一座宮闕之畔。
這是陳貴妃的毓秀宮。
陳貴妃是大乾後宮四妃之首,天姿國色,往日其實並不受寵。
但兩年前,卻是逐漸得到了景武天子的寵愛。
此時裏面可以聽到歌舞絲竹之聲,靡靡之音不絕於耳。
朝牧駐足,望着這一幕,眸中輕嘆。
自從兩年前大將軍王遊平定靈武郡叛亂之後,景武天子的精氣神便宛若抵達了巔峯,不復之前的勤勉。
在以往,哪怕是最受寵的蘭德妃也無法讓景武天子連續幾日歌舞絲竹。
景武天子這些年好像有些疲倦。
勤勞的人一旦開始放鬆,這是會上癮的。
雖然知道這個時候景武天子並不想見他,但朝牧還是讓毓秀宮前的宮女前去稟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