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卡費爾德男爵被索羅克給一腳踹得咳血,那幾個農民紛紛都發出了悲鳴。
他們面色扭曲,渾身顫抖個不停,看着倒在地上不斷咳血的卡費爾德男爵,眼中盡是恐懼。
作爲一個男爵領裏的鄉下農民,他們何曾見過這般場面?
在他們眼中,卡費爾德男爵已經是個高不可攀的大人物了,平日在領地裏也一直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到哪都是橫行霸道,哪有這麼悽慘的倒地吐血過?
以他們有限的見識,有限的眼界,這一生當中見過的最偉大的人就是卡費爾德男爵。
現在,這個在他們的眼中身份高貴,極爲偉大的貴族老爺,竟是被人給踹得咳血不止,這會對他們造成怎樣的衝擊,可想而知。
然而,索羅克卻還沒有感到消氣的樣子。
“雖然只是個最低級的男爵,但你這傢伙再怎麼說都是領主吧?”
索羅克走到了卡費爾德男爵的面前,俯視着他,眼中浮現出血絲。
“既然是領主,怎麼可以不看好自己的領地,管好自己的領民呢?”
“肯定是你這傢伙平日裏只顧着作威作福,根本沒有盡到身爲領主的責任吧?”
“這簡直是罪該萬死,你說對不對啊?”
索羅克那兇惡的話語,換來的自然是卡費爾德男爵驚恐不已的叫聲。
“沒有的事,沒有的事啊,殿下!”卡費爾德男爵哭喊着,道:“我有好好盡到做領主的義務,每年的稅收都會按時交,每個月的報告也會按時寫,從來沒有偷工減料過!”
“我對王室是忠誠的,我是支持王室派的啊,殿下!”
卡費爾德男爵還以爲自己會被抓,被索羅克這般虐待,是因爲在領地裏做的那些好事被發現了。
他確實是王室派的支持者,可他亦不是沒有和公爵派的人互相往來,有時候還會出賣一些情報給他們,求得一些財富。
他每年的稅收確實都會按時交,但這些稅收只是他在領地裏收下的稅的三成左右而已,其餘的通通都被他自己給吞了。
他在自己的領地中不僅課重稅,且若是有領民交不起稅的話,他還會直接將其貶爲奴隸,將對方當做廉價的勞動力,或是拿來投入一些重勞動,或是乾脆直接賣掉。
至於每個月的領地管理報告,那更是他讓麾下的文官寫的,和他本人是半點關係都沒有。
這些,卡費爾德男爵是不敢承認的,更不敢說出來,只能像這樣說胡話。
可他不知道,索羅克在乎的根本不是這種事。
“伱說你有好好盡到做領主的義務?”
索羅克便笑了,笑聲中極具憤怒。
“有好好盡到做領主的義務,那你爲什麼會讓那種傢伙從你的領地裏逃出來?”
索羅克開始一腳一腳的踹在了卡費爾德男爵的身上。
“如果不是你讓他逃出來,我又怎麼會受這種罪?”
“如果不是你無能,那傢伙又怎麼可能隱藏至今?”
“要是你一開始就發現那傢伙的才能和潛力,提前把他控制起來,把他訓練成一隻忠犬,一條狗,他又怎麼會有機會在我面前耀武揚威?”
“所以,都是你,一切都是你的錯!”
“嘎……!啊……!咕嗚……!”
卡費爾德男爵一開始還能堅持哭喊着求饒,久而久之便沒辦法了,只剩下一聲聲的慘叫。
沒過多久,卡費爾德男爵徹底的不成人形了,躺在血泊中,奄奄一息,連抱頭的力氣都沒有了。
索羅克還不解氣,接連踹了好幾下之後,方纔轉向了那幾個農民。
“饒命!”
“饒命啊!”
幾個農民早就嚇傻了,見索羅克轉向自己,立即不斷的跪地磕頭,哭得那叫一個悽慘。
索羅克看着這三人的眼神依舊像是在看着什麼髒東西,但已經多少解氣的他,也沒再動手打人。
“你們就是黎格·布里豪特的爺爺和父母吧?”
索羅克冷冷的詢問。
“黎、黎格?”
三人聽到這個名字,當場愣住了。
這個名字,三人自然不可能不認識。
那是曾經讓他們從大喜到大悲,再從大悲到憤怒和憎恨的一個名字。
布里豪特家祖上三代都是農民。
他們不僅一直生活在卡費爾德男爵領中,且代代都極爲貧窮,只能以農耕活維生,是堪比奴隸的下等人。
不管是布里豪特爺也好,布里豪特父也罷,都是奢望過能夠擺脫貧窮,不再當農民,過上大富大貴的生活的人。
可惜,他們不僅沒有如願,布里豪特爺還曾因交不起稅,被貶爲了奴隸,成爲了卡費爾德男爵麾下衆多沒有人權的奴隸中的一人。
他們平日裏乾的活是最多的,拿到的報酬卻是最少的,只能勉強維生,不說三天餓九頓,餓個六七頓是肯定有的。
這樣的苦日子,哪怕在原主出生以後,都沒有改變。
直到大約一年前,布里豪特一家在一次偶然的機會下,發現原主天生擁有着極強的魔力,可能能夠成爲一名魔法師以後,他們才爲之欣喜若狂。
對一生都是農民,乃至是奴隸的他們而言,魔法師就是一種高貴到不能再高貴的存在。
他們對魔法師沒有什麼戰鬥級、戰術級、戰略級的概念,但卡費爾德男爵領裏就有一個魔法師,被卡費爾德男爵聘用,負責對交不起稅的領民施下奴役契約,其餘的什麼都不用做,卻有着僅次於卡費爾德男爵的地位,被人擁護,被人羨慕,被人愛戴,天天大魚大肉的伺候,日子過得無比滋潤。
他能釋放火球,一擊將幾個壯漢都搬不起來的巨大岩石給轟碎。
他能吹起狂風,不管是多少的奴隸和護衛圍攻他,他都能遊刃有餘的將他們通通吹飛。
在那種鄉下地方的人眼中,如此力量,只能用神蹟來形容。
若是自家子孫能夠成爲那樣的人物,那他們必然能夠過上好日子,從此不再是個貧窮的農民。
於是,幾人在大喜之下,渾然不顧原主本人在場,直接定下了對他的安排。
那就是將他獻給領主,讓他爲領主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