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背對着聞紀年,使勁兒給仲星燃使眼色。
畢竟他兜裏,還揣着幾天前仲星燃讓他偷偷買的煙,這會兒在正宮面前嚇得渾身冷汗,以爲仲星燃不小心說漏嘴了。
仲星燃莫名其妙,“沒有就沒有唄,你眼睛抽筋啊。”
李明明哽住,悄悄轉頭看了看聞紀年,確認他在很認真地看手機並沒有關注到這邊後,才顫巍巍地舒了口氣。
直到做好妝造,兩個人都沒有任何交流。
聞紀年比仲星燃先一步結束,起身的時候,將一盒東西扔在了他面前的桌上。
“昨天在我口袋裏找到的,應該是你的。”他丟下一句話,拿起口罩和帽子走了。
仲星燃疑惑地打開盒子,卻發現是一盒戒菸糖。
造型師最後幫他簡單噴了點防曬,笑着說:“聞哥真的很關心您,每次無論在哪裏,身上都帶着這個,我都見了不下五次了。”
這種話聽在耳邊,仲星燃感覺怪怪的。
他拿了一顆糖出來丟進嘴裏。
入口的剎那,濃郁刺激的薄荷味霸道地侵佔了口腔,比普通口香糖更衝的味道,讓他忍不住眉頭直皺。
咀嚼了幾下之後,淡淡的尼古丁在口中化開,從舌尖味蕾傳送到喉管鼻腔,將他因煙癮產生的躁動安撫消散了不少。
他若有所思地端詳着手中藍色的盒子,漸漸嚐出了幾分不一樣的滋味——不只是戒菸糖。
聞紀年說這盒糖是在他口袋裏發現的,可明明他昨天穿的是貼合尺寸的高定禮服,褲兜里根本裝不下這麼大一盒糖。
這麼看來,他在撒謊。
只有一種可能,就是這盒糖是他在臥室找到的,並且爲了防止自己煙癮發作,特地帶在了身上。
可是他爲什麼要這麼做?他不應該很討厭他,巴不得他當衆惹事嗎?
仲星燃慢慢地握緊書中的盒子,在這一點之外,更後知後覺地產生了一個疑問。
他答應假裝情侶是因爲迫不得已。
但是聞紀年又爲什麼答應?
難道只是爲了錢?
但根據他對聞紀年這三年的瞭解來看,他不像是那種渾身充滿銅臭味的人,反而因爲太清高了讓人覺得不易接近。
仲星燃一時間百思不得其解。
這場機場秀很快上了熱搜。
在cp站子拍的照片中,仲星燃穿着藍血品牌的未發售款黑色襯衣,領口隨意地解開,露出一字型鎖骨。臉上戴着足以遮住半張臉的同品牌墨鏡,用一副極拽的表情——彎下腰幫聞紀年撿掉在地上的登機牌。
聞紀年則穿着和他同款的白襯衣,衣領的扣子規規矩矩只解開一顆,低垂着眼眸注視着在他面前躬身的仲星燃,長長的睫毛覆住瞳孔,鼻樑在臉上投下淺淺的陰影。
下面的評論以一秒鐘一千條的速度在激增。
[燃燒的小年糕:啊啊啊啊啊!zxr再拽再冷臉再不耐煩,還是要彎腰幫老婆撿登機牌!連讓老婆彎腰都捨不得!天哪,內娛第一好男人非你莫屬!]
[唯粉罵我一次燃年睡十次:有誰注意到包啊!兩個包,全在蝦仁手上!誰懂?!]
[你老婆好好看是我的了:嗚嗚嗚我懂!蝦仁哥甚至不捨得老婆背一隻重達06kg的包包(剛去藍血品牌網站查的)]
[燃年開一輩子車:救命,聞甜甜的眼神好欲好澀和女王,就像在看跪在他面前被馴服的狗狗,我宣佈今晚燃年用這個姿勢blowjob!]
[你苦茶子飛我臉上了:好!我仁哥就要狠狠超市甜甜老婆!厚乳!橄欖!茶包!]
[好好好你說的對:甜甜釦子扣那麼多,是不是因爲要遮鎖骨的小紅莓[伸舌頭jpg],我不管,我沒看到的地方全是小紅莓!]
……
相比cp站子下面的瘋狂斯哈,單人站子呈現出兩個極端。
聞紀年的站姐似乎也很喜歡這張圖裏面他的神態,於是乾脆利落地只拍了他一個人。
和阿年一起私奔:你是《權臣》裏驚鴻一瞥的周季染,是《和小師弟一起重生了》裏情深不壽風度翩翩的雲知遙,是《迷途知返》裏浪子回頭野心不改的江煦……你垂眸憐憫世人,用滿腔愛意回贈流言蜚語。
下面的評論,也多是柔情蜜意如沐春風的句子,每個“小粘糕”都非常有文采。
反觀仲星燃的站姐,同樣只拍了他的單人,文案卻十分簡單粗暴。
但求一睡仲星燃:老公老公老公老公老公老公[伸舌頭jpg]
底下一片嗷嗷尖叫,荷爾蒙在評論區以爆炸的形式蔓延,“恆星”們激動不已。
兩家唯粉互不干擾,各嗨各的,直到一個營銷號爆出了今天機場的瓜。
圈內少主:仲星燃和聞紀年雙雙落地燕中,疑似簽約直播綜藝《hearttoheart》,你們期待嗎?
這個瓜一出,當即連同機場秀一起,衝了四個熱搜上去。
熱1:仲星燃藍血代言機場圖
熱2:聞紀年白襯衣機場圖
熱3:hearttoheart仲星燃聞紀年
熱4:燃年機場
《hearttoheart》是一檔去年就在招商的戀愛綜藝,前段時間已經官宣了三對嘉賓,還剩下最後一對沒有公佈。
仲星燃下飛機的時候,刷到了那張所謂的雙人神圖,眯着眼睛看了半天。
李明明笑着邀功道:“怎麼樣,拍的不錯吧?這個站姐可是跟了你們好幾年的。”
仲星燃指了指圖片,說:“扯犢子,地上那個分明就是我自己的登機牌。還有,他們對我背兩個包有什麼意見?”
李明明:“……”
他怎麼覺得,結婚一年了,仲星燃還是那麼“直”呢。
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從機場出發去市中心,半個多小時後,終於坐在了公司的會議室內。
還有人沒到,員工便請他們先等等。
由於周圍全是人,聞紀年不得不坐在了仲星燃旁邊。
等了二十分鐘,也沒見那個人出現。
仲星燃無聊地把玩着桌上的打火機,冷哼道:“這是在等誰啊,天王老子都沒敢讓我等這麼久過。”
一旁,李明明和張可可對視了一眼,不約而同地低下頭噤聲。
聞紀年用手機看着張可可發過來的綜藝介紹,淡定的好像等了二十分鐘的人裏面沒有他一樣。
仲星燃看見他這幅“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模樣就氣悶,他忽然起了高中時一貫的心思,惡作劇的用手肘撞了他胳膊一下。
聞紀年一個沒拿穩,手機滑落到桌面。
他斜眼瞥了瞥仲星燃,滿臉寫着“你傻逼吧”。
仲星燃終於得到他的注視,稍微往他那裏靠了靠,問道:“喂,問你個事兒。”
聞紀年不說話,只望着他,眼神在說“有屁快放”。
仲星燃難得的沒有和他計較,而是壓低聲音道:“你爲什麼要和我假裝情侶?”
話音剛落,張可可站了起來。
“仲總,您來了。”她揚聲喊道。
衆人都看了過去,仲星燃的目光落在門口穿着西裝的男人身上,眼神猛地鋒利得如同鷹隼。
“你是ztr的人?”他一把攥住身邊人細長的手腕。
聞紀年還在想着怎麼回答他上一個問題,沒有防備地被他抓的有點痛,皺眉道:“怎麼了?”
門口的男人也停下了腳步,和仲星燃遙遙對視。
他相貌和年輕,約莫三十不到的模樣,穿着斯文講究。
等聞紀年看到他的臉後,才發現他竟然和仲星燃有幾分相似,不是氣質上,而是面部輪廓。
仲星燃驟然鬆開他的手腕,一言不發地做了個動作。
——他單手一撐,直接從桌子上翻了過去。
周圍響起一片驚呼聲,大家紛紛看了過來。
只見,仲星燃走到仲雲起面前,看着他略帶嘲弄的臉,沉聲道:“哥,你說過,讓我有種永遠別籤你的公司。說到做到,這檔綜藝我不會接的。”
說罷,他頭也不回地往外走去。
大家都看傻了。
李明明最先反應過來,忙喊道:“快攔住他!”
他這句話剛喊完,就看見剛纔還坐在位置上的聞紀年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