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頂流夫夫?我們裝的 >第19章 第 19 章
    同樣都是男人,仲星燃不禁擔心太直白的話,會傷害到他的自尊心。

    於是他儘量語氣委婉:“昨天……你的那個弄到牀單上了,是我幫你換的。”

    他以爲聞紀年會面紅耳赤,會無地自容。

    他皮膚那麼白,眼瞼那麼薄,充血的時候肯定好看極了……如果他不會惱羞成怒到動手的話,其實他還挺想看一看,他臉紅起來是什麼樣子的。

    誰知,聞紀年一副“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什麼”的表情,看智障似的着他道:“那不是你自己打翻了水弄的嗎?”

    仲星燃沒想到他會反咬一口。

    他噎了一下,也不想顧及對方心情了,不甘心地說:“那我問你,昨天晚上你拿着一根……棍子一樣的東西下樓是怎麼回事?還有,廚房裏的油爲什麼少了大半?”

    廚房的油是他今天早上才發現的,昨天明明還有很多,卻在一夜之間蒸發了半瓶。

    仲星燃本來是不知道這些門門道道的,但之前在淞南的時候,李明明塞給他一瓶潤/滑油,他帶着好奇心和羞恥心看了眼說明,才知道原來gay都要用這種油。

    用在哪裏,當然不言而喻。

    他咳嗽了兩聲,試圖跟聞紀年講道理:“我知道你臉皮薄,本來我也不想挑明瞭說的,我怕你一時羞憤給我一拳讓我倆一起上熱搜。但……房間裏有攝像在呢,萬一不小心開機了怎麼辦。”

    他朝着角落裏的攝影機,努了努嘴,表情耐心得像是在教育一個不懂事的孩子。

    聞紀年的神情從迷茫變爲狐疑,接着又變爲恍然大悟和難以置信,最後變成荒誕錯愕、氣到窒息。

    他握了握拳,手背上的青筋浮現出來,彷彿在竭力忍耐着某種情緒。

    仲星燃忙往後退了一點,警告道:“你別衝動啊,我知道這很難爲情,也能理解你此刻的心情,但我不想跟你打架,今天晚上還要上鏡呢。”

    聞紀年喘着氣揉了揉太陽穴,放下手後坐在原地一動不動,眼神幽深複雜,似乎在思索着下一步該怎麼做。

    仲星燃試探地觀察他,明明剛剛還想看他出醜,這會兒卻又有點擔心他的情緒了。

    “那個,大家都是男的,這種事情沒什麼不好意思的啦。”他放軟聲音安慰道,“誰還沒有個需要發泄的階段呢,尤其幹我們這行的,壓力這麼大,沒有衝動纔不正常。”

    他看見聞紀年還是沒動,又繼續加碼道:“我偶爾也會用用手,咳,但自己弄最好不要太頻繁,一個月兩、三次差不多了,像你這樣昨天一次,剛……在浴室又來一次,這種頻率對身體很不好的。”

    他認真的樣子,像極了在給五年級學生普及兩性知識的生活老師。

    聞紀年剛緩過來,差點又被他送走。

    他忍無可忍,刷的從椅子上站起身。

    仲星燃馬上起立後退,做好防禦姿勢:“你這人怎麼這樣呢,我都好聲好氣跟你說了還要生氣,我告訴你,我只是不屑跟你打,並不是打不過你。你打我我是會還手的,我的拳頭可沒長眼睛,要是不小心把你揍得……”

    聞紀年越過他,走向門口,轉頭森然道:“閉上你的嘴,跟我下來。”

    說完,拉開門走了出去。

    仲星燃立即停下喋喋不休,滿腹懷疑地跟上他。

    聞紀年穿過空無一人的客廳,客房裏傳來賈柏言教胡辛打遊戲的聲音,他沒有任何停留,徑直走向了廚房。

    仲星燃嚷嚷道:“幹嘛,你難不成想在這裏揍我?我說這話不是怕你,只是在這裏容易被拍到,我們可以換一個……”

    聞紀年招了招手,“過來,傻逼。”

    仲星燃:“?”

    他還沒來及發怒,聞紀年已經不想等了,當着他的面用腳踩開了垃圾桶。

    他的聲音極度冰冷和鄙視:“你說的‘棍狀物’是香蕉,喫香蕉是什麼難以啓齒的事情嗎?還有那半桶油,昨天你說餓,我用來給你做油爆蝦了。不過你後來又臨時改口,我就給小賈和胡辛吃了。”

    垃圾桶裏躺着一根香蕉皮,以及一堆蝦殼。

    仲星燃呆住了,足足看了那垃圾桶半分鐘,好像在看什麼驚天奇觀。

    他剛想問,那牀單是怎麼回事。

    眼睛一動,看見了一管癟掉的、櫻花味的護手霜。

    “…………”

    一時間,仲星燃感到晴天霹靂,五雷轟頂,分外想就地挖個洞把自己埋了。

    聞紀年面無表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我不會把你一個月打兩、三次飛機的事情說出去的。”

    他繞過傻楞呆滯的仲星燃,從冰箱裏取出一瓶酸奶,邊喝邊上樓了。

    當天晚上的直播,仲星燃全程坐的離他要多遠有多遠。偶然不小心撞到他的視線,也尷尬地低下頭或者移開眼睛,耳朵尖一直紅得不像話。

    賈柏言困惑地問:“你很熱嗎?空調明明挺涼快啊。”

    “不熱,你別管。”仲星燃硬邦邦地回答。

    直播中,四人圍坐在客房的小桌板前,正在討論節目組拿過來的劇本,也是他們明天和後天要拍攝和剪輯的內容。

    《無人與我》講得是一對竹馬的故事。

    拍攝背景是十年前,彼時同性婚姻尚未合法。

    楚風和許檀從小一起長大,雙方家世背景都非常顯赫。許檀生性頑劣、逞狠鬥勇,因爲自幼患骨髓病而受到家中溺愛,長大後愈發無法無天。楚風性格沉默寡言,對他放縱包容,兩人在高中時期,就因爲許檀的任性,進行了一次“互幫互助”。

    後來許檀出國讀書,半年後帶了個女朋友回來。

    楚風什麼也沒說,默默地申請去他所在的國家當交換生。

    在許檀留學的那一年,他發現父親其實早已出軌,在外面還有一個女兒,母親一直苦苦守着這個家庭不肯放手。精神上的刺激使得他發了瘋似的放縱自己,身邊的人換來換去男女不忌,學校的課程掛了一門又一門,每天跟人在街頭飆車。

    楚風是把他從酒吧裏拎出來的,他將喝得爛醉的少年甩到淋浴間,用冷水一遍遍沖刷他的身體。

    許檀清醒過來,罵了句髒話,舉起拳頭就要揍楚風。

    下一秒,他的嘴被堵住了。

    楚風的吻落了下來,伴隨而來的還有他心疼悔恨的眼淚,許檀的拳頭落不下去了,轉而反手勾住他的脖子,兩人在淋浴間狠狠接吻,像兩頭野獸般撕扯對方的衣服。

    在國外的那一年,是他們最幸福的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