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頂流夫夫?我們裝的 >第20章 第 20 章
    下播後,衆人商定了一番,決定由聞紀年出演許檀,仲星燃出演楚風,胡辛和賈柏言分別客串他們的朋友。

    聞紀年在一樓的沙發上坐了下來,打開節目組給的pad下載電影。趁着下電影的功夫,他把pd發的劇本簡介又捋了一遍,大致掌握了整體脈絡和細節。

    做完這些之後,他才意識到,看劇本好像已經成爲了他刻在記憶裏的習慣。

    高三之前,他從來沒有接觸過影視行業,也不曾看過任何劇本,但不知道爲什麼,現在看這些有種很熟悉的感覺。

    他看完簡介後,李明明發了條微信過來。

    [明明:聞哥,你在忙嗎?]

    [w紀念w:在看電影,怎麼了?]

    [明明:啊?你在看明天要拍的嗎,那個你不是看過好多遍了,可可姐說你電腦裏的電影都快趕上張忠森導演了哈哈哈。]

    張忠森是《無人與我》的導演,除此以外還拍過很多獲獎作品,因爲有次發表了關於“閱片量”的演講而聞名圈內。

    聞紀年心道,難怪看簡介的時候那麼眼熟,原來看了很多遍,看來他是真的喜歡這部電影。

    [明明:對了,我是來跟你說一聲的,明天會有代拍過來。燃燃演技不行,還得靠你帶一帶纔行,要是被代拍拍到不好的片段傳出去,可能會影響他下一部在談的電視劇。]

    [w紀念w:明天不是隻拍室內嗎?後天纔去海邊。]

    [明明:[大哭]聞哥,你是不知道那羣代拍多神通廣大,除非你們在全封閉的地方拍,但明天那個淋浴間是有窗戶的!肯定會被拍到的!]

    [w紀念w:……]

    聞紀年看着李明明發的一串表情包,覺得心理壓力有點大。

    他完全不知道明天自己會表演成什麼樣,也許搞砸了都說一定,更沒有能力去“帶”仲星燃。

    電影下好了,他沒有再回復消息,關了燈專心地看起來。

    畫面的開頭,是灰濛濛的雨天,水滴像一串串透明的珍珠,滴答滴答地從屋檐下落進水坑裏。

    咕嚕嚕——滑板車的輪子滾過路面,在雨聲和車輪聲中,出現了一個男聲的獨白。

    “他第一次跟我表白的時候,我覺得自己並不愛他。我向來喜歡自由自在,極其討厭被束縛的關係。直到很多年後的某天晚上,他趁我睡着時偷親我,那一刻我才發現,原來那麼小的時候,我就已經喜歡上他了。”

    這道聲音清涼柔潤,卻不是天生的柔和。男生的嗓音是比較低沉的,只是語氣帶着經歷了許多後被磨平棱角的柔,同時也夾雜着淡淡的無奈和蒼茫。

    鏡頭隨着滑板往上拉,出現了一個濃眉大眼的小孩,正張牙舞爪地蹬着滑板往前滑。

    路過的景展現了他所處的環境——偌大的豪宅花園,被他壓爆的水管,驚慌失措的保姆們,滿眼擔心臉色慘白的母親……

    許檀惡作劇地一路踐踏草坪,踩死小青蛙,弄翻園丁的水桶,最後大叫着撲向一個比他高几公分的小男生,一頭把他撞倒在地。

    楚風眼看着他撞過來,並沒有躲開的意思,而是張開雙臂接住了他,在衆人的驚呼聲中,兩人齊齊倒在溼漉漉的地面上。

    許檀放肆地哈哈大笑,十足十一個熊孩子。

    楚風默默地爬起來,檢查他身上有沒有受傷。

    開篇的基調可以說是很歡脫,許檀在學校裏不停惹事,楚風則負責給他善後。但張導用的色調看起來偏灰藍,所以在歡脫的同時,又讓人覺得心情壓抑,彷彿預示着後面的悲劇。

    高中以後,兩人情竇初開。在一次露營的湖邊,他們在傍晚的夕陽下玩水,打鬧時碰到了彼此的關鍵部位,都不約而同有了反應,場面變得尷尬且曖昧。

    當天晚上,在露營的帳篷裏,許檀聽着楚風的呼吸聲,終於忍不住主動撩撥了他。

    這一段拍的很隱晦且文藝,只有搖晃的帳篷和纏綿的聲音。

    等到一切結束後,他們喘着氣躺在地上。

    楚風摸了摸他的腦袋,“小檀,畢業後我們一起去國外吧,我知道哪些國家可以領證,你喜歡哪裏我們就去哪裏。”

    許檀愣了一下,隨即甩開他的手,笑出了聲,“不是吧,互相幫助一次你就當真了?喂,你該不會還是個處吧?”

    楚風面色一僵,被他打開的手握緊又鬆開,咬着牙憋了很久,最終自嘲地說:“我開玩笑的。”

    畢業的那天,他選擇留在國內。

    ——聽從朋友的勸告,遠離那個惹他傷心的壞小孩。

    楚風以爲自己會把他忘乾淨,直到半年後,許檀帶了個女朋友回來,並且和他在他朋友圈裏看到的不是同一個。

    楚風很憤怒,質問他爲什麼這樣不認真的對待感情,出離的怒火讓他的手勁變得很大。

    許檀比高中成熟了很多,少年時期的嬰兒肥褪得乾乾淨淨。

    他擡起尖細的下巴,挑起一雙桃花眼看着他,“你是我什麼人,憑什麼管我?”

    楚風被他看得心跳驟停,那一刻,他才明白,他永遠都放不下這個壞小孩了。

    再後來,他像中了邪一樣,不聽父母勸告去了國外。他把許檀從酒吧裏拽出來時,喝醉的許檀像極了禍國殃民的妖精。

    濃烈,豔麗,充滿致命的誘惑。

    聞紀年將浴室那段戲翻來覆去地看了好幾遍,確定把雙方的每一個眼神和反映都爛熟於心後,這才關掉平板躺在了沙發上。

    他很少打沒有準備的仗,心裏總歸是有些不安。可想到自己即將詮釋一個陌生的角色,這種感覺又讓他隱隱感到一陣興奮,像是體內埋藏的東西在冒出嫩芽。

    曾經有一位知名導演說過,我喜歡掌控人物的感覺,這使得我在執導時如同上帝,能用旁觀者的身份掌控和欣賞他們的一生。

    作爲演員,則是在戲裏過完了另一個人的一生。

    聞紀年對許檀的感覺是複雜的,一方面對他的玩世不恭感到不屑,一方面又覺得他的遲鈍纔是老天給他最大的懲罰。

    或許,還有一個連他自己都不願承認的原因——他其實是羨慕許檀的。

    羨慕他擁有看着他長大、愛他勝過自己的婚姻和生命的母親;

    羨慕他有個無論他身在何處,都能找到他拯救他、面對衝過來的滑板,始終願意張開雙臂擁抱他的戀人。

    聞紀年從小沒有享受過正常的家庭氛圍,父親總是忙於奔波賺錢,母親身在醫院,一年到頭都不回家,舅舅對他還算不錯,但舅媽和表哥都不喜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