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頂流夫夫?我們裝的 >第37章 第 37 章
    仲星燃點了根菸,夾在手上沒抽兩口,而是兩眼發愣地望着那張照片,彷彿遙遙地和照片裏的他在對視。

    香菸燃燒到了盡頭,火光燙到他的手指,他反應過來把煙摁滅。

    他突然很想聽聞紀年的聲音,剛要打電話過去,才發現已經半夜一點多了。

    可是即使聽到聲音又能怎樣,再來一次,他也無法開口去揭他的傷疤。

    當天晚上,仲星燃在沙發上睡着了。

    他做了個夢,夢到了小時候的聞紀年。

    夢裏他們互不相識,他是成年的模樣,聞紀年是十來歲的模樣。

    聞紀年蹲在水坑邊玩裏面的倒影,他走過去吊兒郎當地問:“小朋友,一個人在這兒幹嘛呢?長得這麼可愛,也不怕有壞人把你拐走了,你家長去哪兒了?”

    聞紀年擡起頭,琥珀色的大眼睛望着他,“我沒有家長,我爸爸媽媽都不在了。”

    仲星燃愣了一下,隨後衝他笑了笑,伸出手道:“那你跟我走吧,我帶你回家。”

    夢境最後的畫面,是他牽着小聞紀年離開了那條巷子。

    再也沒有人追着他要債,再也沒有人可以欺負他。

    這場夢醒的很突然,仲星燃睜開眼睛的時候,難得沒有一絲起牀氣。他睡得並不好,但卻在夢裏實現了他昨晚所想的願望。

    他希望能遇到十歲的聞紀年,去他身邊抱抱他小小的身體。

    掉在地上的手機響了起來,刺耳的鈴聲傳遍整個客廳。

    仲星燃以爲是聞紀年打來的,一個激靈起身撈起手機。

    一看屏幕,原來是瞿懷民。

    他懨懨地接通道:“喂,瞿總。”

    瞿懷民在那頭說:“怎麼不來公司找我,不是讓你儘快過來嗎。”

    仲星燃捏了捏眉心,沒什麼力氣,“等下就過去,對了,我這幾天想盡快進組。”

    “進組?進什麼組?”

    “就是林家生導的《六博》劇組。”

    瞿懷民這纔想起來,“哦,那部片子你只是客串而已,不用太放在心上,你現在馬上來公司,十點鐘要開股東大會。”

    仲星燃呆了呆,“股東大會?關我什麼事?”

    瞿懷民語氣無奈,“你該不會真的還有其他娛樂公司的股份吧,連你買了星耀15的股份都不記得了?還是你昨晚喝多了不想過來,擱這兒裝失憶敷衍我呢。”

    仲星燃倒吸一口涼氣,還真他媽有私房錢啊。

    瞿懷民又說:“而且你那個隊友要跟我們解約,這件事你怎麼着都得出面勸勸他,開完會後,我會安排你們見一面。”

    仲星燃想問哪個隊友,他從來沒聽誰提過,可再問下去他就真被瞿懷民當傻逼了,他只好把嘴邊的話嚥了下去。

    末了,瞿懷民囑咐道:“你和紀年的事我不太好說什麼,但杜康這件事你務必解決妥當,畢竟一開始是你挑起的。快點過來吧,大家都等你呢。”

    原來是杜康要解約啊,仲星燃皺了皺眉。

    他媽的,五年後的他沒留下什麼好東西,倒是給了他一堆爛攤子。

    哦不對,和聞紀年結婚就是最好的東西了。

    自打他到這裏之後,便沒有收到過任何杜康的消息。他沒有主動在羣裏說過話,也沒有給仲星燃打過電話,甚至連他生日那天都了無音訊,像憑空消失了一般。

    仲星燃試着給他發過消息,但全部石沉大海,他去問許啓明,許啓明每次都支支吾吾,說杜康近來比較忙,可能沒什麼空。

    這一個月來,仲星燃也忙着錄節目,沒有時間分心去找他。現在根據瞿懷民的話來看,估計是他們之間有什麼矛盾。

    他匆匆洗漱了一番,換上衣服去了星耀。

    股東大會開的冗長又無趣,仲星燃聽得昏昏欲睡,時不時被瞿懷民在底下踹上兩腳,這才勉強打起精神。

    總算熬到會議結束,瞿懷民帶着他往辦公室走去。

    “燃燃,杜康在我辦公室等你,一會兒有什麼話好好說,千萬別動手,也別砸東西。”他喋喋不休地說道,“我桌上那個玉石帆船要十幾萬,別給我打翻了,還有旁邊那個純金地球儀……哎,要不是會議室有人,我真不想讓你們在我辦公室談。”

    仲星燃把墨鏡拉下來一點,莫名其妙地看着他:“我也掀過你辦公室?”

    他只記得他掀過仲雲起的。

    瞿懷民漲紅了臉,鼻孔氣得一張一合,指着他道:“你還敢提,上次你們在一個慈善晚宴的後臺大打出手,後續公關花的錢比你掀我辦公室還要貴!當然,我這麼說不是允許你掀我辦公室,只是想提醒你公司爲你花了多大的力氣!”

    仲星燃疑惑地想,看來他和杜康之間的問題還蠻深的,到底是因爲什麼?

    杜康和樂隊裏的其他人一樣,都是在他半大的時候認識的兄弟。他們高中不在同一個班,不過經常黏在一起玩。大學期間他們分開了一段時間,後來一起出了道,幾乎所有的行程都捆在一起。

    仲星燃單飛後,個人行程也多了起來,這纔不能常常和他們見面。

    他推開辦公室的門,瞿懷民在他身後停止了腳步。

    偌大的辦公室落地窗前,站着一個男生的身影。

    仲星燃已經很久沒見到杜康了,他還是和印象中差不多的樣子。

    他個頭和仲星燃幾乎一樣高,少年人都是愛比身高的年紀,當時他一米□□,拼命喝了一個多月牛奶想長到一米九,最後發現這一釐米死活躥不上去。

    在學校的時候,他和仲星燃的臉並稱蘭高雙煞,因爲兩個人都帥得不相上下,也兇得不相上下。仲星燃是因爲總是臭着張臉,看誰都是欠了他百八十萬的樣子。杜康則是因爲他左眼下方有一道疤,這是初中時他跟仲星燃一起打羣架留下的。

    聽到門口的聲音,杜康轉了過來。

    他應該是剛結束工作過來的,身上穿了件深藍色休閒襯衫,腳上踩着運動鞋。頭髮做了簡單的造型,皮膚有些蒼白,眉眼深邃俊朗,眼中帶着揮之不去的冰冷。

    在看到仲星燃的第一眼,他的表情不是歡迎,而是深深的厭惡,好像下一秒就會撲上來和他同歸於盡一樣。

    瞿懷民說:“你們慢慢聊,小心我的擺件。”

    說完,把門關上退了出去。

    仲星燃雙手插兜,和他遙遙對望,面帶探究地看着眼前轉友爲敵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