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高的宿舍都是雙人間,也不知道這麼晚才搬東西,會不會打擾到室友。
走到302門口,他敲了敲門,裏面傳來一聲模模糊糊的“進”。
聞紀年推門進去,意外地看到了坐在桌前打遊戲的仲星燃。
仲星燃正在喫雞,摘下耳機衝他打了聲招呼,“晚上好啊,室友。”
聞紀年沒想到居然會和他分到一個宿舍,這次申請的人有八個,本以爲不會分到一起的。
“……晚上好。”他站在門口,臉色有些怪異。
仲星燃指了指鍵盤和鼠標,“放心,都是靜音的,不會影響你學習。”
聞紀年倒不擔心這個,他只是擔心,這樣生活在同一屋檐下,自己會按捺不住。畢竟他只是回到了十八歲,又不是八歲。
如果仲星燃天天赤着上身在他面前晃悠,他不可能做到清心寡慾。
聞紀年在心裏嘆了口氣,希望自己爭氣點,不要剛拉近了距離,又因爲這個原因被避之不及。
他儘量表現得很是冷淡,漠不關心地做他的事。
仲星燃本以爲住在一起能讓他多關注點自己,沒準兒還能提前喜歡上他,可萬萬沒想到,他完全拿自己當隱形人。
這下他忍不了了,早早地關了遊戲,去衝了個澡。
再出來的時候,只穿了條短褲。
聞紀年剛收拾好桌面,一回頭:“……”
果然,他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的。
仲星燃雖然還是高三生,但身材已經練得相當有料了。肩膀寬厚,身上的肌肉勻稱且不誇張,排布均勻的腹肌上沾着沐浴後的水汽,若隱若現的人魚線隱沒在褲腰帶處。
聞紀年的呼吸瞬間亂了。
自打重生之後,他就沒有自己紓解過。
現在看到這麼活色生香的一幕,要是沒有反應纔不正常。
仲星燃用餘光瞄見他正在看這邊,於是故意袒得更多了點,還順手擼了一把溼漉漉的頭毛,動作帥得像剛打完籃球一樣。
聞紀年終於忍無可忍地出聲,“喂,你能不能穿件衣服?”
仲星燃正臭屁老子無論什麼年紀都能吸引你,聞言放肆地說:“怎麼,礙着你了?”
“礙着我了,挺油的。”聞紀年冷漠地說。
他最受不了別人說他油,只能罵罵咧咧地套上外衣。
聞紀年轉過頭,輕輕地吐出一口氣。
其實不油,因爲他什麼都沒做,但確實礙着他了——弄得他心煩意亂。
接下來的一週裏,仲星燃都表現的很老實,沒有再每天不穿衣服到處瞎晃悠。晚上動靜也很小,十點以後基本不會打遊戲,更不會妨礙聞紀年休息。
不得不說,跟他當室友的感覺還是挺不錯的。
週日那天,是他們樂隊的演出日。
聞紀年打完工之後順便去看了一場,果然和未來的他一樣耀眼,彷彿他天生是爲舞臺而生的一樣。
爲了不讓他看見自己,聞紀年只看了一場就離開了,走之前順手拍了張他抱着吉他彈唱的照片。
很多年後,他也曾後悔過,沒有在高中時期去看一場他的樂隊show。
回到宿舍,他把那張照片打印了出來,悄悄地夾進數學課本里。
當晚仲星燃很晚纔回來,演出完之後一行人去聚餐,他被灌了不少酒,還是賈柏言把他拖回來的。
賈柏言咚咚咚地敲門,在聞紀年拉開門後,表情呆滯了一下。
“你……是燃哥的室友?”他難以置信地問道。
聞紀年看了看他肩上爛醉的仲星燃,淡淡地說:“不然呢?”
他的語氣不太好,賈柏言忙道:“啊,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以前去你們班的時候見到過你……那什麼,燃哥喝多了,今晚還得麻煩你看着他點。別告訴宿管阿姨啊,兄弟。”
“知道了。”
聞紀年從他手上接過仲星燃,賈柏言不放心地看着他,似乎覺得他下一秒就要打電話給班主任。
聞紀年只得說:“我不會告密的,你先回去吧,要熄燈了。”
賈柏言道了聲謝,狐疑不定地走了。
聞紀年關上門,皺着眉摸了摸仲星燃高熱的臉,不高興地說:“又喝這麼多,沒人管你你就拼命喝。”
仲星燃迷迷糊糊地聽見他的聲音,靠在他身上蹭了蹭,黏糊地說:“口渴……念念,給我倒杯水……”
聞紀年扶着他的動作一僵,慢慢睜大了眼睛,不可思議地看着他:“你叫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