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開局撿到一隻名偵探 >第81章 名導演的追悼會(一)
    林僑梅的案子到了這裏,基本算是落下帷幕。雖然圍繞着她和其他幾位無名少女的死亡攪動起的漩渦還沒有停息,但是至少主要兇手已經認罪,並且即將承擔自己犯下的罪行帶來的懲罰,那些徘徊在冥河河畔的少女們也總算可以瞑目。

    不過在外界,這個依舊處於現在進行時的案子還依舊處在新聞媒體的焦點位上。柯南放學時路過電器商店,櫥窗裏的電視機都在播報有關這件事的新聞。

    “那個市長的兒子認罪了?”一個清淡的聲音從身邊傳來。

    “啊?哦……”柯南收回看向電視機的視線,“對,而且他還供認出了原田市長和□□勾結,聘用殺手□□的事。不過這些事情暫時還處於保密狀態,搜查二科正在調查。”

    畢竟那位市長兒子忽然一副發了瘋地要把自己親爹咬死的架勢,說出來的東西一件比一件駭人聽聞,搜查二科也不敢他說什麼就信什麼,要一一覈實他說的話的真假,這顯然是一樁大工程。

    灰原哀瞥了他一眼,“所以呢,你瞞着輝月姐沒讓她知道的那件事是什麼?”

    “那個啊……其實當時給平田大成下命令,指使他製造了那場車禍的不是日運冷凍,是原田佑介和市長僱傭的那幾個殺手。當然,這件事是他們私下做的,原田市長到現在大概還被矇在鼓裏。”

    灰原哀一怔,腳步都停了下來。

    “我讓馬場大哥幫忙查過了,博多國立大學年初的時候和東京這邊的一所高校聯合舉辦了一個活動,地點也在東京。因爲是個和讀書會類似的公益項目,當時輝月姐也出席了,而博多國立大學那邊的參與者中,就有原田佑介。”

    柯南也停下腳步回頭朝她看過來,湛藍的眼瞳像一片冷靜的湖。

    “他大概就是在那場活動上看到了輝月姐,然後起了別的心思。他們給平田大成的真正命令不是要殺她,而是借這場車禍讓她‘消失’。”

    “平田大成那天晚上去東京就是要做這件事,他當晚接了一個公司客戶下的訂單,那個客戶就是高橋健人,東京的那個連環殺人犯。他一直在通過日運冷凍處理屍體,他大小是個名人,生日很好查到,所以平田大概也打開過他的行李箱,發現了他殺死的人大多數都是和輝月姐年紀相近的女性。他那天晚上開車去撞輝月姐時,貨車後備箱裏就有一具女性屍體。”

    天空中飄落下一點冰涼的雨絲,灰原哀怔怔地站在原地,聽着身邊人的聲音,心底莫名生出點寒意。

    “他們的原計劃應該是這樣的,車禍發生之後,平田會將當時已經沒有反抗能力的輝月姐姐從車上帶下來。然後把那具已經死亡的女性遺體替換上去,之後製造油箱泄漏的假象,把整輛車點燃。”

    “等警方來辦案的時候,再動一些手腳,比如買通痕跡課或者進行屍檢的法醫讓警方斷定那具女性遺體就是輝月姐姐。那麼一起完美無缺的綁架案,就達成了。”

    灰原哀:“……可是中途出了點岔子。”

    “對,應該是那邊忽然有人認出了輝月姐的身份吧。”柯南說,“畢竟這件事是原田佑介私底下乾的,之後可能是被照顧他的殺手發現,立即給平田打電話取消了指令。但是那時候平田已經動手了,對方沒有辦法,只好用他的家人的安全威脅平田自殺。這樣輝月姐背後的人來調查這起事件的時候可能會以爲這是一起意外事故,就算懷疑是有預謀的刺殺,也會往源氏的對手和仇家的方面調查,而不會聯想到遠在博多,和輝月姐完全沒有關係的原田佑介身上去。”

    不得不說,這個掩蓋方法雖然粗糙,但最開始的確是成功了。聰明人的共性就是想太多,源輝月出事時,無論是源宗政還是跡部景吾第一時間的確是都在往陰謀詭計的方向上懷疑,誰也沒想到這就是某個被寵壞的官二代腦子被水淹了作了個大死。

    灰原哀默默地在心裏覆盤了一遍,總算把這件事的前因後果弄清楚了。

    “那個司機後來不是跟車一起掉進了東京灣嗎,警方打撈他的時候沒發現他車子裏面的屍體?”

    “大概是怕引起懷疑,在逃跑途中把那個裝着屍體的行李箱扔下了吧。那具被高橋殺死的女性遺體是和貨車司機分開發現的,所以當時警方沒有將他們聯繫到一起。”

    灰原哀輕輕點頭,然後忽然看了一眼身邊的人,“所以這件事有什麼不能說的,爲什麼要瞞着她?”

    小偵探及不可見地一頓,然後滿不在乎地說,“反正她也不關心這個嘛,知不知道真相無所謂啦。”

    他的神色乍一看十分自然,但灰原哀經常旁觀這人演戲,到底察覺出一點微妙的異樣。她正要追問,視線不經意掃過街角,身體忽然一僵,腳下的地面像是生出了萬丈寒冰,將她死死凍在原地。

    柯南往前走了好幾步,終於察覺到身邊人沒有跟上來,回頭疑惑道,“怎麼了?”

    話一出口,他這才發現幾步之外的人臉色白得可怕。

    “灰原?灰原!”

    他詫異地喊了好幾聲,對方這纔回魂一般,臉色慘白地看向他。

    “工藤,街角那輛車……是不是保時捷356a?”

    這天下午,小偵探放學的時間,源輝月也正好從家裏出發去參加了酒卷導演的追悼會。

    這場追悼會已經預熱了半個月之久,雖然之前只搶跑了個預告就在新聞版面上被轟轟烈烈的刑事案件搶去的大半風頭,但在五月十八日這天,還是在業內人士的關注下如期舉行了。

    來參加追悼會的基本都是文娛界的名人,著名作家、導演、演員、編劇之類的,源輝月進門的時候粗略掃了一眼來賓的簽名,居然還看到了幾個議員,還有某些從演員轉向政壇的人,比如原田佑一郎,這位最近麻煩纏身的大人物。

    他的確參演過酒卷導演的電影,也曾經在新聞採訪中數次感謝過大導演的提攜,理論上來參加他的追悼會的確是理所當然。但在這個時間點,這人還能如此鎮定自若——至少表面鎮定自若,地出現在大衆面前,着實讓人十分佩服。

    可能之前的那起案件鬧得太大,也可能是話題中心的參與者之一今天也到場了。來參與追悼會的賓客們口中談論的,依舊是那樁還在攪動着餘波的案子,連本次追悼會的主人公也只能委屈地屈就次席。

    趁着她身邊的男伴不在,有財閥家的千金帶着好奇湊過來,“聽說源小姐和那位死亡的林桑是好友?”

    源輝月剛將目光從福岡市長身上收回來,隨口回了一句,“差不多吧。”

    對方的表情頓時八卦起來,“能說說她的事嗎?她和原田市長的公子真的……”

    後半句話凍結在源輝月淺淡掃來的視線裏,她原本就是清冷掛的長相,不笑的時候帶着三分冷感,眉眼一淡起來,彷彿連空氣都爲之凝結。

    千金一個激靈,塞滿漿糊的腦子好像終於被凍清醒了一點,乾笑着像是解釋又像是找補了一句,“……我也是聽他們說的。”

    源輝月在東京這幫上流社會少爺小姐之中是個傳奇。首先她的姓氏就先天性賦予了她足夠的傳奇度,而出生在像他們那樣的家庭,特別是作爲一個女孩子,人生道路基本是早就被定好的:要麼早早結婚嫁人,爲家族龐大的聯姻關係網貢獻一份力量;待遇好一點且本身有天賦的極少數,可以跟隨父輩的腳步邁入政壇,做好準備從長輩手中接過權力和家族的任務。

    源輝月兩條路都沒走,不但沒結婚,在成人之後還另闢蹊徑去當了個遊手好閒的作家。說好聽點是作家,說難聽一點就是個三流小說家,並不能給家族增添任何光輝。

    然而即便如此,她的父親,源氏的當代家主源宗政依舊沒有取消她的繼承權,對外還十分大度地表示年輕人都有自己的想法,這樣也沒什麼不好,他們源氏出過的搞文學創作的祖先也不少,這也算是繼承了他們的事業,把一個寬容且疼愛女兒的好父親演繹了個十成十。要說作秀,本職是演員的原田市長可能給他提鞋都不配。

    ——當初這件事也的確給源宗政提升了不少支持率,畢竟這樣一個開明且有溫度、對家人有感情的政治家形象,也正好是大衆更加願意看到的。

    只不過這樣一來,源輝月在這幫少爺小姐中更加傳奇起來。內心裏對她羨慕嫉妒恨的不少,但敢當面表現的一個也無。這個財閥千金本意也只是想借個由頭來套套近乎,只不過情商不高,平時被人捧得太過了,做起這種活計來,順利地將“套近乎”無縫切換成了“得罪人”。

    源輝月還沒說話,一個溫柔的聲音遠遠傳來。

    “聽誰說的?介意把名單給我一下嗎?這麼關心我們家輝月的事情,不如讓我這個當母親的去和他們親自交流交流?”

    這個聲音和強勢的語氣格外熟悉,正在說話的兩人下意識擡頭,就見一位黑色長裙的美人擒着一杯酒步履優雅地走了過來,她的身材嬌小,但身後赤紅的如瀑長髮像跳動的火焰,將她的氣場襯托得熱烈逼人。

    人羣摩西分海一般給她讓開道,等她走到近前,四周圍已經是鴉雀無聲。

    財閥千金情商不高,膽子也不大,被這陣仗下被嚇懵了,結結巴巴地問了好又道了歉,之後抓住機會趕忙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