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開局撿到一隻名偵探 >第102章 豐臣秀吉的詛咒(十五)
    偵探大概都有這樣的毛病,手頭的案子沒弄明白就絕對沒有心思去做其他事情,服部平次的注意力像個執着的指南針,被青梅打了個岔,又不依不饒的重新指回正題。

    “在卷軸上抹毒藥的人怎麼知道糟屋桑一定會中毒的?如果他拿完卷軸之後去洗了個手,或者乾脆沒有喫東西,那毒藥不久白費了嗎?”

    對於這種刨根問底的精神,源輝月唯有敬佩。她想了想,“賣壽司的店就在藝術館門口,巖彩畫面前剛好能夠看到的位置?”

    “啊,對。”服部平次頭疼地揉了揉腦袋,“最奇怪的地方是,糟屋桑當時點名要買的壽司是天婦羅壽司卷,但是瞭解他的手下說他平時根本不怎麼喫天婦羅,到底怎麼做到的?”

    源輝月端起手邊的味增湯喝了一口,然後慢條斯理地說,“這家店有個詛咒。”

    桌上的其他人一愣,不明其意地看向她。

    “因爲德川家康當年就是喫鯛魚天婦羅死掉的,所以來到這家店的人都會被他的怨氣詛咒,第一千位喫到天婦羅的客人就會中毒暴斃。”她慢悠悠地擡起頭,一雙藍色的眼瞳像清澈的鏡子,倒映出對面人懵逼的表情,“服部君,你就是第一千個哦。”

    也不知道是不是有姓氏加成的原因,她裝神弄鬼起來格外有真實感,就算明知道她在胡說八道,其他人諸如遠山和葉都忍不住信了一下,感覺背脊發涼似的下意識環住了手臂。

    堅定的唯物主義如服部平次也愣了愣纔回過神,不可思議地搖頭反駁,“怎麼可能啊?”

    源輝月:“你不信嗎?”

    “當然不信啊!”

    源輝月把天婦羅的盤子往他面前一推,服部立刻拿起筷子,“我這就喫給你看……”

    筷子尖伸到盤子裏的瞬間,他猛地怔住,一道電光剎那掠過腦海。他緩緩擡起頭來,對面的黑髮美人一手支頤,在他怔愣的視線中漫不經心地拎着竹筷,淡淡地說,“看,很簡單吧?”

    桌上幾人倏然陷入安靜,遠山和葉露出迷茫的表情,看看她,又看看服部,最終選擇將求知的視線轉向柯南,“……什麼意思啊?”

    “利用了人的逆反心理。”某位高智商小偵探果然舉一反三,“糟屋桑的確是最典型的江戶人的性格,脾氣急躁,高傲自負,就算心裏害怕也不會承認,就是利用了這一點吧。”

    源輝月懶洋洋地加以說明,“能夠在黑道組織裏頭坐上高位的都差不多,那是他們生存的方式。遇到能夠威脅他們的事情的時候,絕對不能逃避,而是要去正面擊潰它們。做不到這一點的幫派幹部活不到糟屋的年紀,半途就會被人拽下去幹掉。”

    “所以說,在看着自己的同伴一個一個出事,得知福島君臨死前那個關於‘詛咒’的留言的時候,糟屋桑心裏其實已經開始相信了。”服部平次慢慢地一邊說一邊梳理思路,“警察轉告他時,他之所以那麼憤怒,應該是內心恐懼的表現。”

    柯南:“但是在藝術館裏拿到記載了寶藏下落的卷軸之後,他開始認爲自己是最終的勝利者,性格中自負的一面被激發了出來。”

    “他在離開的時候看到了門口巖彩畫上的駿府城和街對面賣天婦羅壽司卷的店鋪,又想起了福島口中的那個詛咒,對此嗤之以鼻的同時內心還存留有一些不願意承認的恐懼,所以平時不怎麼喫天婦羅的他故意讓手下買了天婦羅壽司過來,就是爲了對自己證明那個詛咒已經無效了。”服部平次最後總結,“就和我剛纔那樣……思維方式完全被人算計透了啊那傢伙。”

    聽到這裏遠山和葉總算明白了,然而明白之後她反而表情更加懵逼了。

    “所以說,這羣人就是在爭奪那個記載了寶藏地點的卷軸。”她掰着手指開始數,“最開始死亡的片桐桑是她的男友加藤設計的,回到酒店之後加藤桑就被福島桑殺死了,福島桑搶到卷軸之後逃走又被糟屋桑的人找到毒殺,最後拿到卷軸的糟屋桑因爲碰到卷軸上的毒藥,也中毒了。”

    “呵,‘織田信長’被‘明智光秀’背叛,‘明智光秀’又被‘豐臣秀吉’所殺,之後‘豐臣秀吉’死在‘伏見城’,‘天下’最終落在了‘德川家康’手裏,不過也沒過多久,‘德川家康’也在‘駿府城’中毒倒下了。”服部平次涼涼地說,“真是一出好戲啊。”

    這羣受害者和加害者全員惡人,沒一個好東西,你搶我奪互相殘殺,最後全軍覆沒,都沒讓外人髒手,自己就把自己打掃乾淨了,自覺得大阪府警察本部都應該一人給他們發一個獎狀。

    然而這個世界上沒有這麼巧合的事情,一切的巧合都來自於精心設計。

    “發現了沒有,服部?”柯南輕聲說,“有一個人在這起事件中幾乎完全隱身了。”

    “發現了,”服部平次咬牙說,“差點被那傢伙當猴耍了!”

    “但是到目前爲止我們沒有任何證據。”

    “所以這就是最讓人窩火的地方啊!”

    “隱身?”左右看了看之後,遠山和葉努力調動起自己的腦細胞,試圖跟上大家的進度,然後靈光一閃忽然恍然大悟地說,“你們說的是不是那位平野桑,就是組織了這次旅行的那個?”

    其他人包括正漫不經心地喫着炸蝦的源輝月都動作微微頓了一下,回頭看向她。

    “怎、怎麼了?”遠山和葉忽然被這麼矚目居然有點緊張,“我說錯了什麼了?”

    “你沒說錯……”服部平次像是被提醒了一般,忽然高興起來,“和葉,你的腦袋偶爾還是有點用的嘛!”

    “哈?你在說什麼啊,我的腦袋一直都有用啊笨蛋平次!”

    這年頭的小情侶,一言不合就開始喂狗糧。源輝月無言地將視線收回來,繼續喫她的晚餐,她正要將手伸向旁邊的味增湯,指尖忽然被人握住了。

    她擡起眸,就見到弟弟正認真朝她看過來,和她對視了幾秒之後,他忽然問了一個完全無關的問題,“那束花裏,除了那瓶藥,還有什麼東西?”

    源輝月:“嗯?”

    小孩繼續望着她,湛藍色的眼瞳一清到底,乾淨純粹得幾乎有些執着的意味。

    安靜了半晌,源輝月淺淺笑了笑,有點無奈地率先移開了目光,輕聲說,“還有一張卡片,上面寫了一句話。”

    “是什麼?”

    源輝月把自己的手機拿過來,翻出一張照片遞給他。

    柯南立刻接過,低頭看去,就見到照片中央一行漂亮的手寫字——“來找我玩呀”,末尾還畫了個標點符號組成的笑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