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現他的人是一名來當地旅遊的遊客,確認龍尾已經沒有呼吸之後立刻報了警,報案人說龍尾是死於謀殺。”
大和敢助帶着他們飛快往現場趕,周圍的山道崎嶇狹窄,但他似乎對這片路段非常熟悉,將車開成了一道在山間縱橫的閃電。但神奇的是,安室透作爲一個第一次來這裏的外來者,居然也毫不喫力地跟上了,甚至還有餘力在對講機裏問,“他怎麼確定的?”
源輝月坐在副駕駛,看着窗外的林木飛馳而過。前方山道逼仄,大和警官帶他們抄了近路,這條路段原本是用來跑馬的,路面狹窄得格外考驗人車技,兩輛車幾乎是在貼着山壁漂移,特別驚險刺激。
她回頭關心了一下她弟,發現這孩子適應良好,還在專心聽對講機裏大和警官的迴應。
“他……等等,前面已經到了。”
前方是個半山腰,有個足夠停車的空地,底下景色很好,是留給遊客觀景的,此時已經停了好幾輛警車。空地前方的路段拉了警戒線,聚集了好些好事者在外頭駐足觀望。
從空地方向吹過來的風帶着血的味道,安室透一下車後微微一頓,反手又把副駕駛的車門闔上了。
“現場可能有血,輝月桑還是留在車裏吧,我和柯南過去就行。”
此時小偵探也從後座跳下來,衝他姐點點頭。
透過沒完全合攏的車窗縫隙,源輝月已經聞到了空氣中那股張牙舞爪的鐵鏽味,沒有逞強,乖乖“哦”了一聲,把車窗按了上去。
前面的大和警官也下了車,兩人跟她打完招呼就加快腳步跟他會和了。
她遠遠看着幾人穿過了隔離線,忽然感覺有點奇怪。安室透把她留下來可以理解,但是爲什麼會這麼自然地要帶上柯南?
雖然她弟的聰明她已經習慣了,在其他正常大人眼裏他還只是個七歲的小朋友?以前摻和破案都是其他人看在她的面子上最多不攔他而已,這好像還是第一次有人主動要帶上他。
有個機搜隊員趕了過去,似乎正邊領路邊彙報情況。她的視線剛若有所思地落過去,眼角的餘光忽然在裏頭的人羣裏捕捉到了某個熟悉的身影,微微一怔。
“……他怎麼在這兒?”
·
與此同時,安室透幾人剛被領到屍體發現現場,看到龍尾康司的第一眼,他們頓時明白了爲什麼報案人能夠斷定是謀殺。老實說,就擺在他們面前的情況而言,要自殺也的確不太可能——龍尾康司幾乎整個人都被埋在了土裏,只露出了一顆頭。
其他警察大概也剛到不久,龍尾還埋在土裏沒有被移出來,痕跡科正圍繞着屍體做現場勘測。安室透和柯南一眼看過去就知道大概現場採集不到什麼證據了,山林裏地勢開闊,沒有攝像頭,這是片公共區域,微生物還多,d
a一落地就被污染了,就算採集到了d
a和指紋也不能判斷是不是兇手留下的,腳印就更不用說,早就混在一起看不清了。
竹田組的其他人比大和敢助先到,幾人走過去時恰好聽到現場的法醫正在給給他們做報告。
“……死因初步判斷是被鈍器重擊後流血過多而死,是否存在其他可能還要等待屍體解剖。”
大和敢助沒解釋,走到法醫面前後直接開口,“死亡時間是什麼時候?”
“應該在兩個小時以前,也就是下午一點左右。”
“麻煩大了大和,你之前的推測是對的,這極有可能是一起連環殺人案件。”
柯南正被安室透一手抱了
起來,湊過去看大和警官從法醫手裏接過的報告,聞言詫異擡頭,就見開口說話的那位大和警官的同僚面色凝重,“痕跡科剛剛在龍尾康司的屍體周圍也發現了一隻被踩死的蜈蚣,跟虎田義郎的情況一模一樣。”
幾人微怔,大和敢助立即追問,“報案人來的時候看到那隻蜈蚣了嗎,他人在哪兒?”
“在那兒。”
對方擡手一指,小偵探順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意外地看到了一個熟人。
“不二哥哥?你怎麼在這兒?”
青年正在打電話,聞言回頭,溫柔帥氣的臉上露出了一個無奈的笑容,那位報案人正是不二週助。
·
“我只是來旅遊的,也沒想到會遇到這種事啊。”
青年溫和的嗓音從電話裏傳出來,語氣中帶着淺淺的無奈。
源輝月無言,“那你這遊旅得可真夠倒黴的。”
對方一默,然後出聲提醒,“輝月,你也剛到長野不久。”
源輝月:“所以呢?反正我在東京也沒少遇到案子。”
“……那你也不能習慣成自然吧?”
不二週助似乎無語了兩秒,緊接着電話那頭傳來柯南的聲音,他似乎回頭迴應了什麼。
“輝月,警察找我了,稍後再說吧。”
源輝月懶洋洋應了聲好,掛斷電話。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她剛百無聊賴地又將視線移向窗外,忽然看到遠處山道上有一匹馬飛奔而來。
馬背上載着一男一女,直奔被警方圈起來的空地。他們在警戒線前下馬後,男人似乎跟警方解釋了什麼,警察回頭朝裏面的幾個刑警確認了一下,擡手放他們進去了。
這個時候能被放進去,那兩人大概就是他們今天上午沒見到的龍尾家的另外兩個年輕人。她正望着那個方向若有所思,山道上又有幾匹馬疾馳而來,且這一次來的人有老有小,最前面的居然是虎田家的那位家主。
他一落地就氣勢洶洶地逼問,“龍尾康司呢?他的屍體周圍也有蜈蚣?讓我看看!”
他身後一箇中年人正將個精神矍鑠的老太太扶下馬,老太太聞言頓時大怒,“看什麼看,肯定就是你們家的人乾的!怎麼,你現在想毀滅證據嗎?”
“你胡說什麼?你們家的人害死了義郎我還沒有跟你算賬!”
“誰胡說了,你這麼急着趕過來就是想毀滅證據!”
虎田家的家主看着彪悍,實際上年紀已經六十了,那位跟他對噴的老太太更是頭髮全白,下馬的時候都顫顫顛顛,但一開口半點不輸氣勢。守在警戒線前的小警察看着這兩位老人掐架,哪邊都不敢勸,弱小無辜且戰戰兢兢,生怕有哪一位就地倒下碰他的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