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樞被風吹得嘩啦作響,還不到五點,外頭的天色就已經暗得厲害,室內早早亮起了燈火,源輝月抱着一隻狸花貓崽倚在桌案旁跟柯南通話。
“你們又跑去龍尾家了?”
“嗯,警方目前將龍尾桑幾人鎖定爲了重要嫌疑人,準備對龍尾家還有虎田家進行搜查。竹田警部正在申請搜查令,我和服部先過來了。”
柯南微微一頓,聲音沉了幾分,“我總覺得沒有這麼簡單,鑑於joh
walker之前給出的提示。”
“joh
walker啊……”
語氣不明地重複了一遍這個名字,源輝月淡淡點頭,“那就繼續查吧,也許真能有什麼意外發現。”
這時候有熟悉的腳步聲從外面傳來,她手裏的小貓崽應激似的動了動耳朵,她擡眸看了一眼,握着手機繼續問了弟弟一個早就該問的問題。
“話說回來,服部爲什麼會在這裏。”
“呵呵,這個嘛……”
那頭的柯南乾笑了兩聲,語氣脫離了正事,終於也變得有些無語,“因爲之前龍尾家的女婿不是出意外了嗎,龍尾家的家主似乎對警方的回答十分不滿的樣子,決定自己請偵探調查。他和大阪府的大瀧警官是多年好友,然後大瀧警官就推薦了服部。”
源輝月若有所思,“難怪我們一到長野就遇上了一樁連環殺人案,原來是你們兩個都來了。”
柯南:“……”
柯南堅決不信邪:“明明是巧合,而且這不是jw設計的嗎,跟我們無關吧?”
“大阪的時候可沒有joh
walker。”
“那就是服部的問題!”小偵探飛快甩鍋,“總而言之,如果一會兒雨還沒有停,我和服部晚上就留在龍尾家過夜了。”
他強行總而言之,源輝月笑了笑沒有再繼續逗他,掛電話前懶洋洋叮囑了一句,“晚上降溫了,小心點別感冒。”
“姐姐你纔是吧,晚上睡覺記得關窗子啊,熱也不準開!”
“嗨嗨……”
也不知道爲什麼,她弟弟才七歲,卻越來越像個爹,明明她親爹都不是個東西。源輝月納悶地掛了電話,旁邊傳來一聲帶着笑意的詢問。
“柯南君今天不回來了?”
“嗯,在外面遇到了小夥伴。”
她回頭,安室透正一手支着下顎看着過來,鬢邊的碎髮還沾着些溼氣,一滴透明的水滴順着髮尾滑落,將浴衣的衣領洇出一圈深色。
外頭雨下太大,他剛剛回來時衣服被淋溼了,被嚴謹的老管家拉去洗了澡換了身浴衣,此時金髮半乾不幹地支棱着,卻半點不顯邋遢,反而有種懶散的帥氣。
源輝月給後頭的侍女小姐姐遞了個眼神,對方立刻捧着一條幹毛巾走上來,只是還沒動手就被金髮青年禮貌謝過,自己把毛巾接了過去。
城堡裏的其他侍者陸續走上前來將屋子裏的桌案撤下,換了桌子準備上晚餐。
等着的間隙,不知道是不是來了陌生人,方纔一直乖乖團在她手裏的小貓有點不安分,小聲“喵”了好幾聲。叫聲吸引了對面正在擦頭髮的人的注意,“城堡裏養的貓?”
源輝月有一下沒一下地捏着貓崽的肉墊,“附近的一隻狸花貓的後代,好像是我以前餵過,後來它有了小貓後就把孩子全叼過來了。”
貓咪托子給人類這種事也不是沒有,但這麼幹的一般都是母貓,那隻公狸花也算是開了先河。而且把孩子甩給人類之後,它就繼續放蕩不羈愛自由浪沒影了,也不知道是
心大還是又是一個貓界渣爹。
安室透感興趣地低頭看過去,隔着一張桌子,小貓也正呆呆地望着他。它跟它沒良心的親爹長得非常像,大概還並沒有認出他這位家族世仇,一雙圓溜溜的貓瞳裏只有好奇。
“今天在那個村子裏轉了一天,有什麼收穫?”
“發現了一點有意思的東西。”他從貓咪身上收回目光,“輝月桑要不要猜猜看?”
源輝月想了想,漫不經心問,“黃/賭/毒裏的哪一項?”
安室透挑眉,“爲什麼?”
“jw來長野是在勝山傳心到這裏之前,他會特意來這個村子,肯定是發現了什麼。而最能夠吸引一個犯罪大師的,也只有犯罪。你其實昨天就已經隱約猜到了吧?今天只是去求證的。”
金髮青年擦完了頭髮,懶洋洋扒拉了幾下半乾的碎髮,嗓音中含着一點笑意,“嗯?”
他擺明了想聽她說完,源輝月於是淡淡地繼續,“越是偏遠封閉的地區,越容易孵化出某些特定類型的集體犯罪,比如人口拐賣、聚衆賭博。如果一個村子中真的有買賣人口的行爲,瞞得住外來者,但肯定沒辦法瞞過同村的人。大和警官就是從這個村子出去的,從這幾天的相處來看人品也還過得去,如果有這種情況他早就上報了,所以只能是另外一種,在更加狹小的範圍內流傳連他的不知道的祕密,比如說,賭博。”
“但凡沉迷的賭徒,其他方面的自制力也不會太好,你今天下去在酒館就是去探聽消息了?”
把毛巾放到一邊,安室透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我是不是應該有點危機感?”
“爲什麼?”
“輝月桑對我的瞭解好像已經有點出乎我的預料了?”他“啊”了一聲,“不對,我應該先受寵若驚一下?”
源輝月:“……”
源輝月平靜點頭批准,“行,驚吧,我看着呢。”
安室透眉眼一彎衝她笑了,他懶洋洋地趴到了桌上,煞有介事拉長聲音,“輝月桑全都猜到了,我完全沒有成就感了啊。”
金色的碎髮順着他額頭軟軟搭下,錯落在眉宇間,源輝月懷裏的貓咪有點手癢,忍不住想往桌上跳,她於是放開了手,任由小貓躥上了桌,三兩步踩上了他的胳膊開始往他腦袋上爬。
金髮青年看了一眼貓咪,懶散地趴在桌上沒動,甚至屈起手指給了它一個臺階。源輝月看着小貓試探性地踩上他的手指,忽然想起了什麼。
“等等,你下午喝酒了,怎麼回來的?”
安室透擡起的手指微妙地一頓。
“……下這麼大的雨,喝了酒,還開車,還開的山路。”源輝月面無表情伸出手,“警察證件還我。”
安室透眨眨眼,明知故問,“爲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