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輝月看着她弟飛快往松本警署趕,而另一頭代表安室透的定位則開向了鹿野晶次的家的方向。
她一手支着下巴,在從護城河吹過來的風裏有點困懨地眨了一下眼睛。
“你是不是有點累?”她身後的人問,“昨天晚上沒有休息好嗎?”
“有一點吧。”源輝月的語氣漫不經心,但並沒有大礙的樣子。她身後的青年遂迴歸正事,“我之前就想問了,你把你身邊的人全都安排走,又忽然通知我過來,到底想做什麼?”
“不是你說如果我要搞事就把你算上嗎?”
“……”
你都這麼困了,就不要搞事了吧,去休息一下不好嗎?
然而大小姐並沒有聽到他內心的腹誹,懶散地收起手機,“走吧,跟我去個地方。”
“我們兩個?”
“當然不是,把你手下的人都叫上。”
對方點了點頭,不愧是她的熟人,一句話沒多問,十分熟練轉身開始打電話。
“對了,那邊可能沒有手機信號,你記得先把事情安排好。”
青年這纔有點意外地一頓,回頭看她。
“查案的事情交給柯南就行了,”讀懂了他的疑惑似的,源輝月淡定地說,“走吧,現在就出發。”
秋山信介忽然得知管理官找他時還滿臉迷茫。
辦公室的門開着,他在門口禮貌敲了敲門,剛喊了一句“管理官”,裏頭的人齊齊回頭。
他這才發現辦公室裏除了黑田管理官和大和敢助還有那位關西來的高中生偵探以及柯南小朋友,一行人圍在辦公桌的電腦前似乎在研究什麼東西,黑田管理官手指在鼠標上一敲,擡頭朝他看來,帶着單片墨鏡的眼睛看不出神色,只朝他微微一點頭,“坐。”
一屋子人除了管理官都站着,只有他一個人坐好像不太好?
秋山把嘴張了張,不知道是不是氣氛的原因,這句推辭的話沒能出口,他默默走到辦公桌斜對面的沙發上坐下了。
柯南從他面前跑過去關上了門,難得有小朋友在長相嚴肅兇惡的管理官辦公室裏還能這麼活潑,他的視線正疑惑地跟了他一段,忽然聽到心裏腹誹的人點了他的名字。
“秋山。”
秋山信介條件反射一個激靈,連忙坐直了身體,“是。”
黑田兵衛:“昨天中午,山枝警部出事的時候,是你和另外兩位松本警署的警官在樓下盯梢,據說你看到了有個穿黑衣的可疑男子從那棟大樓裏出來,疑似被警視廳通緝的逃犯鳴瓢秋人?”
他說話時,大和敢助拿着一個文件夾慢慢走了過來在沙發對面坐下,秋山信介視線不自覺地飄過去兩眼,點了點頭。
“你確定嗎?”
“確定。”
黑田管理官微微頷首,然後不緊不慢地說,“之前有個東京那邊的調查組到了長野,就是衝着鳴瓢秋人過來的,現在他們已經開始行動了。現在這個案子也跟鳴瓢秋人扯上了關係,上頭高度懷疑他就是犯案的兇手,我們一定要搶在他們前面。”
秋山不自覺點頭。
“所以你的證詞很重要,我再確認一遍,你當時看到了什麼?”
讓我們上去查看山枝警部的情況,然後發現他已經遇害了。我這才又想起那個可疑的人,回到警署的時候終於想起來,他是之前警視廳通報過的那個通緝犯。”
服部平次疑惑插了句口,“既然他帶着帽子,說明你沒看清他的臉吧,怎麼確定一定是他?”
“麻繩上有他的指紋啊。”秋山隨口說,隨即猛然想起了什麼般,“還有,當時他的帽子被風吹開了一點,我注意到他的頭髮是粉色的,這個髮色很少見吧,所以一定就是他!”
他肯定的話語剛出口,就發現面向自己的少年偵探神色有些微妙。
心底一緊,秋山遲疑問,“怎麼了?”
“吶,秋山警部。”關完門的柯南走回了沙發前,用好奇的語氣擡頭問,“你在生活中還見到過其他天生頭髮就是粉色的男性嗎?”
“沒有,故意染成粉色的女人倒是很多……”
柯南點頭,“因爲這個髮色太少見了,所以那位鳴瓢桑在人羣中的時候總是很顯眼,警視廳貼出他的通緝照之後,正常來說就算對人臉不太敏感的人也很容易將他認出來。”
“是這樣沒錯……”
“所以他到了長野這麼久,爲什麼警方這邊依舊沒有收到任何類似‘發現了粉色頭髮的可疑男子’這樣的消息呢?”
秋山愣了愣,“因爲他藏得太好了?”
黑田兵衛:“還因爲他做了僞裝。”
像是不耐煩繼續跟他打機鋒了,他直接把自己面前的電腦屏幕轉了過去,秋山愣愣地回頭,視線落到屏幕上的瞬間,眼瞳猛地緊縮了一下。
“這是昨天上午四季酒店門口的監控,監控畫面拍到了曾經在門口出入的鳴瓢秋人,時間是上午十點左右。當一個人外貌上有某個特點過於突出的時候,別人反而會下意識忽略其他地方。鳴瓢以前是刑警,當然也很清楚這一點,所以,他把自己顯眼的髮色染黑了,這就是他這麼久都沒被發現的原因。”
黑田兵衛眸光沉沉地注視他,視線和他的話語一樣犀利,“秋山君,你告訴我爲什麼在兩個小時之後,他出現在山枝警部樓下的時候,頭髮顏色又變了回去?”
“我、我……”在他的目光壓迫下,秋山的臉色變白了一點,語氣也變得結結巴巴,“大概是我認錯了人……”
“這麼巧嗎?”服部質疑,“秋山警官也說過平時很難見到其他粉色頭髮的男性吧?”
黑田兵衛的目光愈發嚴肅,配合上他那張凶神惡煞的臉,幾乎有種直面閻羅王審問的效果。
“我……對不起!”
脊背一軟,秋山終於沒撐住垂下頭大聲道歉,“我是聽到他們說發現了通緝犯的指紋之後鬼迷心竅,我只是想立功,我……”
他滿頭冷汗,肩膀還在微微發着抖,承受不住萬鈞壓力似的,害怕和後悔都表現得極爲真實。